穿成科举文反派真千金后(12)
今日得赶紧把苏牧晴他们请出去才是要紧。
其实,把人请走还是可惜了。只恨今日围观者甚众,多有不便,不然要是将人一并留下,说不准也是大功一件了。
刘奎立马带人来到苏牧晴二人跟前:“魏公子,魏娘子,请。”
魏明哲微微侧身,将苏牧晴护在身后。
这刘奎竟然直接道出了他们的来历,苏牧晴侧头杏眼冰凌凌的笑了:“刘掌柜真是耳聪目明的很呐,我们自进来起都还没来得及报出来历,你就知道我们是谁了。真是让人惶恐。”
苏牧晴转眼看向魏明哲:“相公,我们在及第书铺如此有名姓,莫非是你平日名声太响亮之故?”
魏明哲淡淡一笑:“非是我们有名,而是我们在有心之人这里被惦记了。”
魏明哲抬眼看向赵崧,双目寒光凌厉:“赵崧,让你费心了。今日确实该有人走,不过,走的不会是我们。”
一语既罢,魏明哲转身,黑眸灼灼凝视门口,声如击金玉:“苏公既来,何不现身?”
第11章
苏易来了?
众人一片轰然。
苏牧晴连忙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仙风道骨的士人,青衫飘逸,长须舒然,风度翩翩,容貌清隽过人,这神情,这装束,果如书中所说气度非凡。
众人纷纷与有荣焉的上前见礼:“苏公。”
只赵崧面如死灰的在原地怔怔了好一会儿才疾步上前作揖:“老师。”
苏易神色莫辨的一抖袖子,雍然迈步进门。
果然是苏易,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苏牧晴雀跃不已,看着走近的苏易双眼闪闪发光,激动之余还是忍不住找魏明哲悄声咬耳朵:“你缘何知道是他?”
魏明哲沉静解释:“听你形容过他,对他的情貌有所了解;而且,方才他来时,我见有人想要对他见礼,虽然被他制止了,可还是能看得出那人是在称呼他‘苏公’。”
“当然,除了这些表象,还有就是他听赵崧二人撕咬时的神情,绝非一般事不关己的看客。现在当场,除了苏公,想来也没有人会如此五味杂陈了。”
苏牧晴佩服的摇头叹笑:“你可真是了不得。真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她只顾得上注意赵选撕赵崧,哪里能顾得上其它?
魏明哲神情受用,但笑不语,。
苏易走过来,打量了魏明哲一眼:“这位后生瞧着面生?”
魏明哲气势外放,微微一拱手:“吾姓魏,名明哲。见过苏公。”
苏牧晴一怔,这魏明哲跟苏易这见礼,未免太过有大佬气质了,这完全不是后辈对长者之态,让人有种棋逢对手的错觉。
苏易更是多看了两眼魏明哲,方才转头看问赵崧,眼里无悲无喜:“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赵崧本能的想要否认。
苏易淡淡道:“可想清楚了?君子诚信,你要是公然欺瞒,那更是罪加一等。想好了,再回答。”
这让他怎么回答?
答是不好,答不是也不行。
赵崧呐呐不肯言。
苏易失望至极,但见赵崧情状,事情已然十分明了了。
到底是师徒一场,不忍他当众颜面尽失,苏易淡淡扫视左右:“都散了吧。”
苏公威重,众人自是不好再看热闹下去了,纷纷退走。
苏牧晴一行不动如松,苏易也没出声撵人。
苏易冷冷的看着赵崧:“赵崧,我再问你一次,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赵崧还想挣扎。
一旁苏牧晴却是不欲让他再耽误时间了,悠悠出口:“赵老板可要想清楚,欺师灭祖,罪加一等,恐怕会被即刻逐出师门的。”
“毕竟,有些事,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有痕迹,赵老板要是要证据的话,我们不介意帮忙把凌香楼的冯老鸨、梅娘,以及铁器口的疯秀才叫过来对质的。”
赵崧听得心惊,这苏牧晴竟然连这些人都知道?
这下是再无侥幸,再辩下去,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现在认错,说不定老师还能网开一面。
赵崧颓然跪倒在苏易面前:“老师,学生错了,学生不该被利欲熏心......”
听赵崧说完,苏易震惊的匪夷所思:“你竟然为了功名,投靠权贵?老夫一直教导你们,读书为修己,为天下苍生,可你...你真是让老夫失望至极。”
见老师话里仿佛有余地,赵崧赶忙哭嚎:“老师,都是苏佳樨胁迫我的。他知道老师厌恶什么,弟子怕什么,她就借此引诱于我。弟子一着不慎上了贼船,还请老师救我啊。”
苏易更失望了:“有错不思己身,而是怪罪外力,看来这么多年的书你是白读了。”
“老夫早就三令五申,门下弟子不允赌博,不允寻花问柳,不可妄言诳语,可你是样样都占齐了,老夫惭愧教导不严,也不能再为你师,自此之后,你我再无师徒之名。”
还是被逐出师门了!
他不能被逐出师门啊,他现在的价值就是留在老师跟前,以后好把老师拉下神坛啊。
现在被逐出师门了,苏佳樨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这可是个连亲妹妹都能痛下杀手的心狠手辣的主儿。
赵崧浑身发软的跪倒在地:“师父,弟子一定痛改前非,请师父网开一面,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苏易摇头:“断无可能,你我师徒情分已尽,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赵崧恨意再是压抑不住的倾泻而出:“好自为之?你这个老匹夫,一直都是这么冷酷无情,除了让我们不堕你的名头而外,从来都是只管自己死活,不管别人。”
“我寒窗苦读几十年,止步举人多年,但凡你有心拉拔一下,我现在早就金榜题名了,可你从来不肯跟你那些门生故旧说一句好话,让我背着江郎才尽的名声多年,有你这样做老师的吗?”
“现在知道我名声毁了,立马就跟我撇清关系,你这个伪君子,有什么资格说我立身不正,谁有你虚伪不堪,徒有虚名?”
听得徒弟如此辱骂,饶是苏易心力再坚定,此时也忍不住满身颓唐:“老夫真是有愧人师。”
苏牧晴气急。这赵崧太过无耻。
哪里能让一代大儒如此怀疑人生?何况怎能让赵崧如此避重就轻,重要的还没交代呢?
苏牧晴上前,冷冷看着赵崧:“苏公名满天下,能成为苏公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还真以为你赵崧之前的好名声都是自己挣来的?”
“举子虽然也难得,但大魏朝的举子可不少,你扪心自问,哪个举子有你受到的尊荣多?盖因你是苏公弟子,别人格外看顾一二。”
“多少人想要成为苏公弟子而不得其门,你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苏公于你是恩重如山,仁至义尽。”
“可赵崧你,是怎么对待苏公的?你为何不敢告诉苏公,你投诚苏佳樨的条件是背刺自己的老师?”
苏牧晴此话一处,举座皆惊,苏易顿住捋胡须的手,讶然不已:“这位小娘子此话是何意?”
苏牧晴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自然不会为了掩饰什么而遮遮掩掩,直接和盘托出。
听完,苏易默然问道:“这些你缘何得知?”
魏明哲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苏牧晴立马指向赵崧:“其实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他跟梅娘两人说话的时候漏了痕迹,让我不经意间打听到了,不信,苏公你问他。”
虽然不知道赵崧是不是跟梅娘说过,但自己知道这些总要有个出处才好。大胆假设,即便是假的,赵崧也拿不出证据,将死之人让他背背锅怎么了?
魏明哲收回目光。心里莞尔,此女说的信誓旦旦,要不是他这段时间跟她朝夕相处,他差点都信了。
刘奎等人看死人般的看向赵崧。
赵崧已然瘫软成一团。
苏牧晴心下大定,看来是蒙对了。暗自撇嘴,苏佳樨这找的人也不过尔尔啊。不过,也不意外,要真是高洁守信之士,怎会出卖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