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暴发户以后(11)
白芷心生佩服,二人刚刚才吵过架,这会儿夫人就能神色如常的准备和家主商讨事情,果然是非同常人的心态。
“奴婢记下了。”她恭敬的回道。
白芷扶着姜姒回了房,又端来了厨房刚煎好的药给她,姜姒瞧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觉得中药的味道好是浓郁,她便问:“这药不是我常喝的?”
白芷:“是的,昨日夫人您不慎昏迷,家主替您找来了大夫,这是大夫重新替你开的一副药。”
姜姒端过药,看着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药,心中便泛起了苦,最后还是闭上眼仰面一饮而尽了。
白芷急忙递上了手帕。
“我带来的嫁妆里面有一架古琴,你有时间的话,去替我取来行吗?”姜姒擦净了嘴才对白芷说。
白芷连忙应下,说:“那夫人您去找家主的时候,奴婢就去为您取琴出来。”
姜姒点了一下头以示默许了。
“那你去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和他商议。”姜姒把手帕递了过去说。
白芷双手接过手帕,她将药碗收拾了后就对姜姒说:“奴婢这就去和家主禀报。”
说完她就小跑出了房间,碗底残余的药汁发出浓浓的苦味,在空气中历久不散。
姜姒起身倚在窗边,另一只手摸着手镯,她眉眼无波澜,透过雕花木窗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象。
院内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两只鸟,又吵又闹的,姜姒就这样看了许久后,被一道清朗轻扬的声音划破了寂静。
“夫人瞧什么这么认真?”沈晏衡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姜姒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明显被惊了一下,她慌乱的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沈晏衡。
“听说夫人有话和我说,我这不就来了。”沈晏衡拉过姜姒,让她稳稳的坐在了桌边,屋内比外面暖和好多,也比在窗边要暖和好多。
姜姒有些别扭的说:“我说的是我来找你。”
“不都一样吗?”沈晏衡笑吟吟的回。
姜姒无法辩驳,便顺势说:“妾身是想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能够有所准备。”
沈晏衡便收起了笑嘻嘻的痞样,模样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了,他看姜姒是真的有事和他商量。
“夫人说就是。”沈晏衡点了点头。
姜姒便解释说:“郎君既然娶了妾身,就应该知道,妾身自幼体弱,常年服药,心疾缠身。”
“夫人不必担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医治的。”沈晏衡眼圈有些润,他又怎不心疼这样的姜姒呢。
作者有话说:
①本文的《岁朝图》是依照的晚清画家吴昌硕所述。
碎碎念:
沈晏衡:老婆喜欢我的画!!但是老婆早饭吃得好少~~[高兴转难过脸]
第8章 夸奖
姜姒摇了摇头,“早年间大夫已经为妾身诊断了,今生孕育子嗣的能力并不大,郎君若是想要子嗣,只有再娶了。”
沈晏衡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她说完了后他才问:“那么夫人,你希望我纳妾?”
“如果郎君想要子嗣,便只有这个方法了。”她说得很轻松,也很认真,仿佛这是她认真思考后的结果。
沈晏衡也不指望能从姜姒的脸上看出不情愿来。
沈晏衡摇了摇头,他和姜姒都是面对面坐着的,而他又比姜姒高大那么多,为了和姜姒平视,他甚至还要弯弯腰。
他深邃的眸如黑曜石一般,他盯着姜姒的眼睛,说:“姜姒,我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对我来说重要的只在当下。”
“我也不会娶别人,我向圣上讨来你我二人的婚书,就是因为我只想娶你,知道吗?”沈晏衡目光坚毅。
姜姒眸色亮了一些,她略有些震惊,不过片刻之后便又恢复如常了,她清冷的双眸中似乎躺着一轮薄月,“知道了。”
沈晏衡说得那么真诚,但姜姒却不甚上心,冷冷的一句“知道了”快要将人的心伤透。
沈晏衡伸出手去握住了姜姒的手,当滚热的手覆上姜姒微凉的手后,他能明显感受到姜姒指尖挑了一下。
“我听说你们今日去到了书房那里?”沈晏衡低下声音问。
姜姒觉得压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又宽大又滚热,粗糙得硌人,她不予否认,却解释:“我们没进去。”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来和你说,书房你是能够随意出入的,府上对下人所有的规矩,都和你没关系,你和我都是府里的主人。”沈晏衡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解释说。
姜姒看向握着自己的那双宽大的手,微微突起的青筋,分明的骨节,看上去极其可靠。
“好,妾身知道了。”姜姒抬起眼眸点了一下头。
沈晏衡觉得要交代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手将桌上的汤婆子塞进了姜姒的手里,随后他站起了身,说:“那我就去书房了,有事找我直接来书房就行。”
姜姒又点了点头。
沈晏衡提唇笑了笑,是那种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在姜姒略微不解的神色下,抬起手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只是用手掌蹭了一下,然后就收回了手,随即便转身离去了。
姜姒实在不解,却也不知道怎么问起。
瞧着沈晏衡越来越远的背影,最终她眉睫一低,面不改色的收回了目光,然后抬脚重新来到了窗边倚着,双眸又看向了院中的鸟。
凉风卷进了屋内,钻进了姜姒的颈间,冷得她不由自主的拉紧了衣领。
她看不明白,她看不明白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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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很快降临,午膳的时候沈晏衡并不在府上,白芷和她说是因为圣上突然召见,一直到天际被血色侵染,沈晏衡才乘着马车回来。
姜姒这会儿又静静的坐在莲花池上的亭子里,她倚在冰冷的石柱上,双眼却倦懒的看着下面泛着微微的涟漪的池水。
沈晏衡跨过院门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姜姒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现在身上这套是有些素雅的青色,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衣,额前留了一些碎发,清风拂面的时候,能隐约看见她额间那抹朱砂色的花钿。
漂亮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是明月一样。
姜姒并未盯得认真,沈晏衡刚进来她就察觉到了,缓了一下后,姜姒这才抬起头看向沈晏衡。
沈晏衡身上红色的官服还没有换下去。
但是腰带束得松松垮垮,官帽也带得不对,她有些疑惑圣上是如何忍受得了的。
不过她没有去给别人挑毛病的习惯,所以只是扫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然后起身对着沈晏衡欠了欠身,说:“郎君回来了。”
沈晏衡点了点头,上前去把她的斗篷整理了一下,问:“不冷吗?”
“不算太冷。”姜姒如实回答,却不习惯沈晏衡这温柔的动作,所以有些僵硬的往回退了两步,避开了沈晏衡的手。
沈晏衡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他神色如常的把手放了下来,负于身后,说:“现在初春并没有以前冷了,很久之前的这个时候,是很冷很冷的。”
姜姒瞧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说:“那都是过去了。”
沈晏衡笑了一下,他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都是过去了。”
“要用晚膳了,你去准备准备吧,我去换身衣服就来。”沈晏衡侧身给姜姒让出了一条道来。
姜姒欠了欠身,便从沈晏衡身边擦过,准备去大堂,结果刚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沈晏衡说:“郎君,池底的荷已经烂掉了,要想今年春天能看到荷花,该找人来翻翻池底的淤泥了。”
说完她便继续向大堂去了。
她一番平静的话却让沈晏衡惊奇万分,他只知道自己的媳妇学识渊博,没想到她还懂这么多常识。
沈晏衡默默的将姜姒的话记在了心里,预备一会儿换完衣服的时候,去找吴叔处理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