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盛宠捂热冷清白月光(42)
再抬眼对上陆圣朴的眼睛,眸中含着冬月里的飞雪寒冰,毫无温情,“不知他是何时落入父亲手中的?”
陆圣朴的作息十分规律,马上就到了他安寝的时间了,所以也想快速结束这场对话。
“之前很多个晚上他都来找你,甚至还宿在你房中,这些我早已知晓,一直都没有声张。昨晚,他夜半之时潜入你的房中,然后被我擒获。”
陆朝晞心中一惊,原来早就被陆圣朴发现了,也难为他的好父亲能忍耐这么久。
“口说无凭,以何证明?”陆朝晞问。
陆圣朴瞅了他一眼,“这事当然是真的,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你要证据,可以,但不是现在,明天我就给你证据。现在,我要休息了。”
说完,也不管陆朝晞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出了书房门。
陆朝晞慢慢松开了手,掌心已是一片濡湿,散发着铁锈味儿。
看陆圣朴那自信满怀的样子,这事应该不假。但是陆朝晞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只是父亲为了逼他就范而欺骗他的。
他最不希望莫长情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甚至是伤害。
陆朝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捂了起来。
似乎这样还能嗅到莫长情留下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桂花清香。
第二日一早,管家端着个托盘敲响了陆朝晞的房门。
陆朝晞开了门,管家就将托盘举到了他的面前,“二公子,这是老爷差我送过来的。”
陆朝晞看着那盖着黑布的托盘,心底生出了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黑布之下会是什么?
大敌当前都临危不惧的人竟然害怕了,握剑稳如泰山的手颤了颤,然后一把掀开了黑布。
托盘里只有两样东西,一块沾着血的玉佩,一块被血染红的衣裳布料。
衣裳看不出什么,但是那块玉佩,陆朝晞认识。
那晚,花王牡丹阁中,紫纱垂落而围的空间里,他近距离看过那块玉佩。
陆朝晞接过托盘,转过身,说:“告诉陆庄主,我答应了。”
第四十章 只愿君安
是了,陆庄主,仅此而已。
对陆朝晞来说,父子情,本就薄如纸。如今纸已破,便再无其他了。
手抖的厉害,陆朝晞定了定神,才平稳地将托盘放到桌上。
仔细端详着那块玉佩,白玉无瑕,隐隐泛着沁润的柔和光泽,上面的血迹久久不凝,鲜艳殷红,散发着妖冶的光。
陆朝晞慢慢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玉佩,快触到的时候又临阵脱逃般蜷起了手指,试了两次,最后才心一横,一把将玉佩抓在了手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朝晞觉得玉佩上的血迹犹有余温。一想到这血从何而来,他就觉得被烫的掌心刺痛,心也痛。
那个人其实很怕疼,但是为了保护他,义无反顾地为他挡刀挡剑,疼的大汗淋漓,全身颤抖,还要安慰他说没事,不疼。
陆朝晞把那块被血浸染的布块也拿在了手中,布块上的血已经凝固,渐渐呈现出黑色。他用布块去擦玉佩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他拿了自己的手帕去擦拭,小心又仔细。
但是擦着擦着他就停了下来,滚烫的眼泪拒绝了眼睛的挽留,哗的一下就挣开了眼眶的束缚,落在了冷硬的桌面上,溅起了细碎的水花。
那块玉佩的正中刻着两个小字,如果不凑近了细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两个小字以平和简静,萧散自然的小楷写就——朝晞。
他记得这块玉佩莫长情都是贴身放着的,而且绳结较长,一直到心口处。
陆朝晞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烧起来,单靠这块玉佩,他都能多活好几年。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这么深沉爱着,何其有幸。
如果是别人,将自己的名字刻于玉佩之上,并且贴近心口放着,陆朝晞会觉得被冒犯。但是想到这么做的人是莫长情,他不仅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有种被人放在心上珍惜的庆幸。
将染血的布块和玉佩用手帕包好,放进怀中,陆朝晞再次去了陆圣朴的书房。
“我会安分守己,但你不能伤害他,否则……飞鹤山庄,我能让它发扬光大,也能让它销声匿迹。”
陆朝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不管陆圣朴是怎样的气急败坏,咬牙切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浪费在这儿。
安康堂是他的地方,做起事来也方便的多,不怕有人监视。陆朝晞先是写了第一封信,差人秘密送往凤栖山,收信人是红雨。
第二封信是送往花王牡丹阁的,与信一并送过去的,还有丰厚的银票和珠宝首饰。
第三封是写给李司孝的,信中说希望他能帮忙保护好陆幼清。李司孝自小与兄妹二人相熟,而且关系不错,重要的是他有能力保护好陆幼清,只要他答应。
写完信,陆朝晞对童仲说:“仲叔,一定要将信送到我信封上所写的本人手中。还有,从现在起,召集所有人手,一定要尽快找出凤栖山主人莫长情的下落。”
凤栖山?莫长情?
童仲不知道陆朝晞什么时候与此人交好的,竟然不惜召集所有人手寻找其下落。不过,他不会问,少爷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自有主张,他只需尽心竭力帮助少爷就是了。
安排好后,陆朝晞将陆幼清叫到身边,说会派人送她到天澜城中自己名下的药铺去。
陆幼清听着,没有问原因,只是跟陆朝晞保证,“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
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所以我听你的话离的远远的,但你也不能有事,只因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陆朝晞看着这个几乎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有些歉疚。
母亲去的早,自己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虽然对妹妹百般疼爱,但终究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妹妹自小就坚强勇敢,怕哥哥担心,不额外给哥哥添麻烦,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子。
陆朝晞看着妹妹,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但随即想到,妹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即便是哥哥,也要保持适当距离,就收回了手,改成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朝晞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妹妹一个问题,他说:“你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度过一生?”
那时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妹妹在温暖的阳光下回答说:“我将来啊,只要找个有哥哥一半好的人就行了。”
说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暗淡了许多,咕哝了一句,“千万不要像爹一样。”
父亲不曾给的父爱,都由兄长补全了。作为兄长,能得如此评价,已经是一个很合格的兄长了。
作为父亲,如果女儿选择终生伴侣的时候说,只要有我爹一半好就好了,那么至少在女儿面前,这是个成功的好父亲。
安排好了陆幼清,陆朝晞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那晚陆圣朴说莫长情在他手上,陆朝晞回到自己房间躺下,待到万籁俱寂之时,他悄然起身,直奔飞鹤山庄地牢而去,结果一个人影也没发现。但是他搜到某个牢房的时候,发现了地上干涸不久的血迹。
地牢没有人,陆朝晞找遍了山庄内的每个角落,依然毫无所获,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也是后来他主动找陆圣朴妥协的原因。
找不到莫长情,暂时就只能先稳住陆圣朴,再想办法救人了。
至于亲事,在他确认了莫长情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后,他就没想过成亲。
面上应承亲事,不过是为了保护莫长情。
石室内,漆黑一片,一丝光亮也没有,若仔细听,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陆文杰打开石室门,一股血腥味儿迎面扑来,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即脸上露出满足嗜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