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魔头暗中勾结(193)
师昭与他交手三十余招,剑光急速翻飞,令围观弟子看得眼花缭乱。
“好招数!这招前所未见!”
“如此毒辣的走位!简直是快准狠!”
“师姐好强!”
“我倒是觉得蔺师兄更强一些。”
讨论声一声盖过一声,众弟子皆伸长了脖子看得激动,最终蔺扬横剑一挑,原本平稳的剑锋猝然裹了三分杀意,师昭手腕一麻,往后踉跄数步,待到察觉到威胁横剑去挡时,已经来不及。
带着杀气的灵力直冲面门。
“唰!”
“刺啦——”
可怕的灵力在半路一歪,从颈侧险险擦过,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这一切极快。
以致于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师昭缓缓抬眼,看到少年执剑挡在她的面前,衣摆被强劲的气波震起,无风自动。
裁判的长老愣了许久,才回神道:“对局结束!蔺扬胜!”
师昭输了。
方才若不是清言出手,她只怕凶多吉少。
师昭惊魂未定地握紧剑,目光透过清言,看到面色阴鸷、眼底藏着杀意的蔺扬。
蔺扬刚才是在杀她。
并不是比武。
她抬手碰了碰挡在她跟前的少年,小声劝道:“多谢师兄出手相救,师兄别生气,蔺师兄可能是……因为当年的事对我有芥蒂,并不是想害我……”
清言没有动。
他冷冷盯着蔺扬,这一次,少年漆黑的瞳孔里再无任何和煦之色,一字一顿道:“请蔺师兄,赐教。”
话音一落,他拔剑冲了上去。
清透的剑光犹如坠落的流星,衬得天地骤暗,日月光芒尽数敛于剑尖,一暗又一亮之间,瞬息杀至对方面门。
这是真正的对决。
师昭愣住在了原地,努力大喊了几声劝架,台下的几个弟子感觉到危险,连忙将她拉下了比武台,不许她上前,“师姐别过去!那里危险!”
“他们这样打下去,一定会受伤的。”她挣扎着想冲上去。
“那又如何!”刚刚赶过来的颜胥拉着师昭,焦急道:“你没看出来么?那蔺扬刚刚分明是想杀你。”
颜胥倒是敏锐。
那杀招极为隐蔽,在大多数弟子眼里,怕是清言才是不守规则冲动的那一个。
师昭心底洞若观火,睫毛微垂,盖住眼底一片冷意,却还是犹豫道:“可是……我担心清言……”
她担忧地望向那高台。
周围的所有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场对决。
震撼到甚至失了言语。
这才是两个元婴期修士毫无保留的实力。
师昭一边装作担心,一边暗暗观察清言的每一个动作,心里大致有了计较。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蔺扬便吐出一口血来,猛然砸倒在地,竟是直接将这寒玉石砌出的比武台砸出一个窟窿来。
满场都是血。
其他弟子被清言下的狠手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人呆呆道:“清言师兄怎么突然下手……这么狠,简直不像他了……”
“他们是有什么过节么?”
“蔺师兄好像伤得有点重……”
“……”
旁人的议论都微不足道。
清言的剑锋只余一寸,对准蔺扬的右眼,仿佛是无声的警告。
蔺扬捂着胸口,血染红了衣襟,他背对着大多数弟子,那双带着狠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清言不放,仿佛在无声挑衅。
——“杀了我啊。”
——“你不杀我,我就杀了她。”
清言攥着剑柄的手猛地握紧,容颜一如既往地冷峻,只有双瞳愈发生寒。
半晌,他收剑入鞘,转身下台。
“清言胜——”
属于胜利的宣判之下,少年眉眼冷峻,仿佛这样的胜利已是平常。
师昭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受伤没?”他问。
师昭摇了摇头,伸手去碰少年渗血的手臂,清言微微往后一撤,淡淡道:“皮外伤,小事。”
“那也得上药。”
师昭想去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在空中一顿,改为将灵丹扔到他怀里,“内服可以迅速恢复元气,师兄你……”
她欲言又止。
少年低头收好灵丹,不曾注意她的脸色,等他转身走了几步,才发觉她那后半句迟迟未说出口。
“我怎么?”他回头看她。
少女轻咬下唇,仿佛难以启齿,望着他的眼睛却熠熠生光。
“你今日……有些凶凶的。”
“但是。”她话锋一转,杏眸倏然弯起,笑成了一对月牙儿,“是为了保护我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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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清言干预师昭的比试,当众将蔺扬打成重伤之事,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议论。
多数弟子都觉得清言下手过重,不像是他往日的做派,不该这样对待同门。
还有人说,清言是因为蔺扬与他争夺宗主之位而怀恨在心,故意公报私仇,平时清言看着光风霁月、正直无私,不过只是因为没有人牵扯到他的利益而已。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阴谋论,说从前的蔺扬本是下任宗主人选,突然离开宗门隐居、紧接着清言便上位,是不是就是被清言逼迫所致,如今的蔺扬不过是回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总之,流言极其难听。
那日看出端倪者只有寥寥几人,纵使颜胥想为师兄解释,也没有证据。
这些流言,自然也落到几位长老的耳中。
文慈特意将清言叫去,语重心长地叹道:“言儿,这件事你冲动了。”
少年抬眼,目光坦然而无畏,“弟子问心无愧。”
“你把他打成重伤,你还问心无愧!”文慈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今日便有人在为师跟前说了你的不是?”
清言皱眉,却不卑不亢道:“他蔺扬下杀手在先,弟子若不教训他一番,日后他又暗中对师昭下毒手,又当如何?”
“那你有没有想过,蔺扬是故意为之?”
文慈起身,走到这少年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继任宗主之位,不仅需要武力,要的更是人心。他若是故意激怒你,让你当众对他下毒手,你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清言薄唇紧抿,静默不语。
沉默许久,他才低声说:“弟子何尝不知,只是……不想再赌一次。”
再赌一次师昭的性命。
他自诩冷静,却在她危在旦夕的那一刻,脑海中都是她血溅当场的那一幕。
便全然失了冷静。
如果他不做得狠绝。
如果不将她彻底护好。
万一再次失去……他又该如何?
文慈没想到他竟是全然为了师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提醒他道心不可再破第二次,转念一想,这一劫,看来他无论如何都得渡。
“也罢。”
文慈放下少年肩头的手,转身挥了挥手,“你退下罢,为师只能提醒你小心,但今后的路,还须你自己去走。”
这孩子已经长大了。
他今后能有造化,皆是他自己的命数了。
“谢师尊。”
清言低头行了一礼,才转身走出了大殿。
一走出大殿,在外等候已久的师昭和颜胥便迎了上来,颜胥当先开口道:“师兄,宗主为难你了吗?”
师昭的手指绞着衣带,担忧地看着他。
清言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安抚一笑,抬手摸了摸身边少年的头,淡淡道:“无碍,师尊也是怕我因此丢了人心,但于我而言,若对此事袖手旁观,我又有何资格去竞选宗主之位?”
“那个蔺扬,居然这么歹毒!”
颜胥磨着后牙槽,忿忿道:“他肯定还记恨着师姐,真让他做了宗主,灵墟宗会不会发扬光大先不论,他第一个对付的肯定是师姐!”
师昭拉了拉这激动的少年,“阿胥,别说了。”她微微一顿,垂眸笑道:“蔺师兄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如今这般讨厌我,也是我自作自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