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媳妇跑路后(223)
这是必然的,毕竟如果那时候没打过交道,没真实体验过她的那一面,谁会刻意记你以前的模样?何况这将近二十年都过去了。
但是,亲身经历过的程红春和程红秋就不一样了。之前,程涛和她们说自己和程大江的关系发生了变化的时候,两个姐姐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示反对,主要现在的李盼弟再好相处不过了,她大方,温和,宁可自己吃亏都不会让别人吃亏。
谁不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省心又省劲!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开始原形毕露了,都装十几年了,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程红秋不理解!
她戏谑的看着李盼弟,像是要把对方顶出一个窟窿来。李盼弟感觉非常不自在,她避让了下,“随你咋说。”
程红秋“哼”了一声。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花大娘站出来打圆场,别管怎么说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吵架,外人怎么劝都不合适,而且当着外人的面,他们也不好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外人赶紧撤。
胖婶紧随其后,“我也是,我也是,回家还得洗衣裳去呢。”
程红春姐妹没劝。话都说到这了,李盼弟明显撑不下去了,袁文洁在一旁也挺尴尬的,她们再说下去也没意思,还不如撤!
一群人说着话走到院里,花大娘直接往堂屋里招呼了一声。这但凡是换个人,气氛就得尴尬住,要不就是身份不合适,要不就是辈分不达标。但是花大娘开口,堂屋里还有人跟着起哄。
“大娘,没有我大爷跟着,你不知道回家的路是吧?就非得喊。”李顺爹笑嘻嘻问道。
“那可不是,没有他,我还真就开不了门。”花大娘回答的理直气壮,然后说他,“也不看看都啥点儿了,完事等你们喝完拍拍屁股走人,给涛子留下一堆烂摊子,他都没时间收拾。”
“大娘,这个你不用担心,今儿家里人多,好收拾。”程涛刚才陪着喝了不少酒,有些上头,满脸涨红。
“可不能再等了,家里还有活儿等着你胖叔干呢,”胖婶说完直接喊胖叔,“还不赶快出来,非得我过去请你,是吧?”真真是越老越没有眼色,还喝呢,那脸都跟红屁股似的了。
听到胖婶的话,胖叔直接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胖婶的家教还是这么严!”程相文笑着调侃。
“习惯了,习惯了。”胖叔把茶碗里的最后一口高粱酒喝完,才走出了堂屋门。
花大爷也随后走了门,他出门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离他最近的李顺爹扶了一把,然后顺道送他回家。两个辈分最高的要走,所有人都站起来去送,直接送到大门口才往回走。
这一下子,该走的都走完了,剩下的全部是自家人和程相文。
他们也不准备再喝了,就站在院里说话。程红春和程红秋懒得理这些,直接去堂屋收拾桌子。经过这一打岔,她们是看出来了,这一个个的都喝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可真就得全都趴下。趁早收拾好,完事儿喝茶也是一样的。
她们俩心态不错,一边收拾一边还哼着歌。
有人就挺紧张呢,程科就等人走呢,但等到现在却又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李盼弟着急,眼神示意程科赶紧问。
“相,相文叔,现在没有外人了你能把事情详细和我们说说吗?”从上午到现在,所有的可能性都是他们猜测的,具体咋样还是得看程相文怎么说?
程相文接过程涛递过来的烟,点着吸了一口,然后才慢腾腾的开口。
“为了你们家这事,我专门找了公社主任。你想把户口迁回来,完全没问题,再加上你是青松村长的孙子,公社直接就能给办。”
虽然他们大队把程大江和程涛当成两支子人,毕竟之前那么多年就没见他们哥俩有啥交集。但是外面看来他们就是一家人,别管程科是领养的还是亲生的,那确实就是程青松的孙子。
在万福公社,凡是和程青松沾边的事情都好办,这个潜在规则一直到现在都好使。
闻言,李盼弟松了一口气。男人们都没啥反应,主要程相文饭桌上提过,重要的是他下面的话。
“但是袁同志和你的孩子落不了户,”程向文直接说道,不是“不好落户”,也不是“可能落不了户”,直接是“落不了户”,这句话几乎把这件事情板上钉钉了。
“不是,相文叔,这是为什么?我们结婚五六年,她和我在一个户口本上,怎么我行她就不行?”程科有些激动。
“你闭嘴,往后站站,听大队长把话说完。”程大江直接训斥。
“没事儿,大江哥。”程相文不大在意这个,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复杂,他到公社主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意识到。他们都想着人已经到程仓里了,还能离开省城,问题应该不大。
主要他们都不知道省城那边到底发生了啥事,只说是出嫁的闺女太笼统了。最后能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全靠邵青云,也不知道他到底动用了什么人脉,反正他一个电话打到省城,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省城那边给的回复袁同志的父亲交待,袁同志曾经接收过国外人赠送的东西。只这一点,不管怎么样,袁同志都脱不了关系。”
“什么?”袁文洁不可置信。“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程相文没法回答她,只说:“其实我不该多说,但是咱们关起门来说自个事,我就把邵同志打听到的情况和你们透个底,你们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目前为止搜集到的证据,尤其是在袁同志兄长的家里搜集到的信件,所有的署名都是袁文洁,这是证据确凿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事情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落户的问题,现在牵扯到的可多了,甚至不出几天,袁文洁都可能直接被遣返回省城。
袁文洁直接瘫坐到地上,不可能的,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从小到大,她脾气都不算好,从来没挨过欺负。出嫁后离娘家又近,什么都比丈夫高一头,她生活的更滋润。从来没感受过压力,再加上生活环境足够轻松和单纯,什么和国外亲戚联系,什么反对派,这些离她的生活都太远,她根本就没接触过。
另外,爸妈怎么可能会供出她啊?别说没她什么事儿,就是有她的事儿,他们也不该供出她啊,要知道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根本就没过去多长时间。
突然,袁文洁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信件是在兄长家里发现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情她大哥从头到尾是知情的?甚至还参与其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有的解释了,爸妈牺牲了她是为了保住大哥?
袁文洁一直没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到大,父母恩爱,也爱哥哥和她,只是极其偶尔的,她会觉得父母比较看重哥哥,比如哥哥说话爸妈就会听,她说话从来都不好使。
但是感情让她忽视了这种不平衡,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多想了。她身边有来自重男轻女家庭的同学,和他们相比,她可太幸福了。从小到大,想买什么买什么,家里也没被逼迫着做过什么家务活。
现在看来,她还是没有她大哥重要啊。
袁文洁想想出理由说服自己,说这些都是自己多想了。但是思来想去,发现没有一个点能说服自己。如果一件事情都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那大概率就是真的了。
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啊!
她甚至还想这是不是有人陷害她家,毕竟做工作的总会得罪一些人。但是,事情刚发生那几天,她是和父母关在一起的,父亲一直很后悔说自己不该接外边的信,也就是说这事情是确确实实发生了的。
而现在所有的结果都归结到了自己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