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反派(快穿)(49)
进士碑上会刻上这次三百多名进士的名字,进士碑一直会留在国子监,供人查阅观赏。
礼仪完成,荣楚就成了真正的官员,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翰林院修撰的主要职责是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
对于荣楚几个一甲进士来说,他们的科举生涯就止于殿试了,以后便是官,不用再考,而对于张远、赵齐他们这些二甲、三甲的进士,这还不是终点,他们马上就要迎来朝考。
朝考后,会根据他们以往和朝考的成绩来分等,一等就会被选中翰林院庶吉士,这并不是真正的官,只是预备官,三年后他们还要再考,如果考试合格,才会授予翰林院检讨,从七品官职。
而其余没有选中庶吉士的进士会按成绩授各部主事、推官等,还有些会分派到全国各地任地方官。
既然考中进士,大多数人都想留在京城,所以朝考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荣楚不用再考,是可以拿文书回乡祭祖的,他们这群新科进士在上任前都有一个假期,按地方远近假期的长短也不定。
但荣楚想等张远、赵齐朝考成绩出来再一起回去,免得在路上又挂心。
五月十日,二甲、三甲进士朝考,只考一天,内容也简单。
反正张远、赵齐考完后一脸轻松,荣楚就知道他们一定考得不错。
五月十六日,成绩公布,两人都是一等,被选中翰林院庶吉士。
荣楚放下心来,这才张拿着文书,准备回乡。
回去前,他去找了趟郑子决,之前郑子决说让他带家书回去的事他还记得。
可是找到郑子决后,郑子决却说家书已经提前寄回去了,不用麻烦他,荣楚只好空手而回。
回想起郑子决当时说话的神情,荣楚拧了眉。
郑子决虽然笑着,但那笑意下却含着冷意,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让人好不舒服。
他总觉得郑子决周身的气场在发生变化,人看着也没有之前看着顺眼了。
他想着以后还是少和郑子决往来吧,毕竟原主和他曾经是死对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顺子知道要回乡了,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回去的前一晚,他跟着荣楚把京城逛了个遍,买了不少礼物。
收拾好东西,拜别了王大人一家,荣楚和张远、赵齐三人就起程了。
因是衣锦还乡,三人都很兴奋,连带着顺子几个也兴奋不已,一路上说个不停,像几百只鸭子在嘎嘎叫,热闹得不行。
路上走了半个月,到了府城,张远、赵齐到了家,荣楚还有半月路程,但不急于一时,荣楚还是在府城留宿了一晚上,再者,他也得登门拜谢张远的母亲,之前张远母亲给他做了那么多吃食,他说好要登门拜谢的,不能食言。
但他谢拒了张远让他去张家住的提议,让顺子去找了家干净清悠的客栈住下。
张远高中回来,张家人一定欢喜不已,必得好好热闹一场,这个时候他就不去抢张远的风头了。
顺子是第一次住客栈,觉得哪里都新鲜,在客栈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遍,荣楚见他这模样,想起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无奈笑了笑。
索性无事,荣楚吃了晚饭就打算带顺子去街上消消食,要是看到新奇的玩意就买回去给儿子玩。
想到儿子恒哥儿,荣楚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不知道长大了多少?
之前忙着,没功夫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闲下来一想,竟觉得十分想念。
不止想念恒哥儿,也想念周云娘和荣家人,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过得如何?
口子一但撕开,无尽的思念之情就喷薄而出,荣楚走在喧闹的街上,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倍思亲。
顺子那没心没肺的还没察觉到他的情绪,看到什么都新奇得不行,上蹦下窜的,跟个猴儿似的。
荣楚没理他,让他蹦跶去,他负手走在街上,独自沉浸在对家人的思念当中。
逛了许久,天色将晚,荣楚就带着顺子折回客栈,顺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个不停。
“公子,我们买了这么多礼物,老太爷他们见了一定欢喜,还有小公子,顺子都好想他了,这是我给他买的拨浪鼓,上面纹着的小童和他好像呢,都白白胖胖的。”
荣楚看他一眼,“我爹娘他们只要见着我们回去就已经很高兴了,他们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话虽如此,但这些东西能让他们更高兴不是?”顺子就道。
这话也没毛病。
荣楚无言以对,负着手进了客栈,上楼回房间。
“是荣楚荣状元吗?”
一到房间门口,就有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看着荣楚笑问道。
荣楚看了看年轻男人,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长得很好,只是他左边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这道疤痕影响了他的颜值,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他并不认识此人,在记忆中翻找了一会儿,也没有他的信息,便道:“我是荣楚,请问兄台是?”
“是我呀!”年轻男人激动不已,“去年乡试,我的号房着了火,我也着了火,是你救了我!”
荣楚有些吃惊,“是你?”
他看着他脸上的疤痕,这就是那场大火留下的吧?还好只有这么一道明显的疤痕,不是整张脸都是,不过对于古代人对容貌的要求,就这样一道疤已经限制了未来的人生发展。
自乡试过后荣楚就再没听说过他的情况,他倒是想知道他后来到底怎么样,便将人请进房间,坐下来说话。
经他介绍,荣楚这才知道他姓林,单名一个安字,今年才十九岁。
“那日你替我扑灭了大火,我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我全身都烧伤了,科考已是无望,不过庆幸的是我家世代为医,我父母倾尽全力医治我,经过大半年的医治,我的身体才慢慢恢复。”他伸手指了指左脸,笑道:“只留下脸上这道疤痕。”
原来他家世代为医,难怪恢复得这么好。
荣楚看了看他脸上的疤痕,道:“这道疤痕时间久了应该就不怎么看得出来了。”
现在还是恢复期,颜色很明显而已,时间一长,颜色淡了,不细看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无所谓,命运既然如此,我也认了,我能活着,我父母已经很感念上苍,旁的都不重要了。”林安轻笑道。
他至今还记得他被抬回家那一刻他父母脸上的神情,悲痛中又带着庆幸,悲他遭遇这样的祸事,令他们痛心疾首,庆的是他还能活着,这便是最大的幸运。
后来在父母的劝慰下,他也想开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也许科举这条路走不通了,他还能走别的路,比如学医,济世救人。
见他心态这么好荣楚也就放了心。
他才十九,比原主还小,人生才刚刚开始就遭遇那样残酷的意外,原本大好的前途毁于一旦,如果想不开,心态崩了,心灰意冷之下,身体也随之垮掉,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想当初郑子决就是因为一时想不开大病一场,要是他后面还是想不开,他的病不可能好起来,很可能因此丧命。
所以很多时候心态很重要,好的心态能让人战胜困难,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人生。坏的心态却能拉垮人的意志,让人一败涂地。
荣楚拍拍林安的肩膀,“你说得对,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至于旁的,上天自有安排,不必过分苛求。”
林安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深深鞠躬,“谢谢你,荣状元,要不是有你,我早就没命了,请受我一拜。”
“不用客气。”荣楚扶起他,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安道:“我已经决定跟我父母学医,我们家世代为医,我又是家中独子,本该继承衣钵,我父母看我自幼聪慧,这才让我弃医从文,自我出事后,他们不知道多后悔当初让我念书,如今我继续跟着他们学医,他们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