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番外(187)
“大哥哥,我现在可已经比你高了。”赵云安站起身,用身高表示自己的不满。
赵云衢哈哈一笑:“长得再高也是我弟弟。”
“行了,这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事情。”
别说他们,就算是太后还活着都管不了,再者赵云衢看来,不管是二皇子亦或者四皇子,实在都不是为君王之相。
若是皇帝能多活几年,皇后生下的嫡子能够长大成人,或许能破除现在的困局。
赵云安鼓了鼓脸颊:“临近年底还有这么多事情,偏偏大伯今年又不能回来。”
“大哥哥,你说过了年,我去边疆看一看大伯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娘我二婶决不能答应。”
赵云安抓了抓脸颊:“现在不去,以后就更难出门了。”
赵云衢开玩笑道:“等你高中,大哥哥帮你谋一个外放,就放你大伯眼皮子底下,到时候你爱怎么看他就怎么看。”
赵云安一听,眼睛亮起来:“这个主意好。”
说着还拍了拍心口示意:“指不定这东西我用不上,大伯能用上。”
“你啊……”赵云衢无奈摇头,他要真敢把弟弟外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家里头祖母都能抱着他哭。
兄弟俩正说着话呢,砚书脸色凝重的走进来:“大少爷,七少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第89章 大事
“珠玉郡主薨了。”
赵云安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下意识的反问:“这怎么可能。”
禄亲王妃出殡之后,珠玉郡主便请命要回凉州,算算时间,此刻她应该才离开京城,正在返回凉州的路上。
砚书沉声道:“是凉州刺史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
“速去打探。”赵云衢脸色也是一沉。
等砚书一走,赵云衢看向弟弟:“只怕与虎符有关。”
赵云安下意识的按住心口:“难道消息走漏了?”
他甚至来不及为珠玉郡主的死讯哀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若是消息走漏,将会给永昌伯府带来的可怕后果。
当初皇帝心中疑虑,便冷待永昌伯府数十年,如今若有真凭实据,定是不能容忍。
要知道现在的皇帝,可不是当初被太后与老臣辖制,左右掣肘的新君。
赵云衢显然也想到这个,皱眉道:“也许是我们多虑了。”
“如果陛下心中生疑,不可能放任珠玉郡主离京。”
凉州刺史大张旗鼓的快马加急,珠玉郡主遇难一事并未瞒住人。
很快,砚书便回来禀报。
珠玉郡主是在回凉州的路上,遭遇山匪袭击,为保护独女丁傲儿被一箭穿心而死。
赵云安首先不信:“什么样的山匪如此大胆,竟敢袭击郡主的车队。”
更别提珠玉郡主回凉州的时候,身边还有皇帝派遣的侍卫随从。
赵云安心底甚至认为,皇帝定然是发现手中虎符有异样,所以对禄亲王妃母女下了狠手,才让她们一前一后命丧黄泉。
“先别急,让三郎去打听打听,他在兵部,定然比我们消息灵通。”
赵云衢匆匆忙忙便出了门。
赵云安皱了皱眉,叹息一声,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帮不上忙。
他忍不住想起那份账册名单,心底闪过繁杂的心思。
等他回到椒兰院,金氏居然也得到了消息,拉住他问:“安儿,那郡主真的死了吗?”
赵云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凉州刺史应该不会虚报,不过此事实在是蹊跷。”
金氏脸色有些恍惚:“是啊,大魏太太平平这么多年,怎么说有山匪就有山匪了。”
赵云安看着她问:“娘,你……”
金氏见他目露担忧,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娘是很恨她,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想通了,她可恨,却也可怜。”
“人死如灯灭,她既然都走了,我又何必再活在埋怨之中。”
她叹息一声:“若是你爹还在,定是不希望我们反目成仇的。”
赵云安搂住亲娘,不知不觉,他从只能靠在金氏怀中的孩子,变成了已经能拥抱母亲的大人。
“娘,还有我一直陪着你。”
金氏笑了笑:“是啊,有安儿在,娘就觉得每日都高高兴兴的。”
她抚摸着孩子的后背,心底却想,等珠玉郡主到了底下,见到了赵弛,会不会替她告诉赵弛,自己给他生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珠玉郡主的死,就如同一片落叶,在这一个寒冷的冬季几乎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
皇帝大怒,下令凉州刺史剿匪,最后却又淹没在各地灾情雪花一般的奏折中。
比起赈灾大事、中宫生子、册立太子,珠玉郡主的死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赵家兄弟原本还担心珠玉郡主的死,与那虎符有关,但左等右等,也不见皇帝有动静。
甚至皇帝一年年越发信重永昌伯府,赵云衢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一次次叮嘱赵云安要守口如瓶,除他之外,连忙赵云平都不能泄露。
许多年后,赵云安回头再看,却发现大魏的衰亡,正是从这一年开始。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朝堂震动不断,却并未影响到四季轮回,赵云安又年长了一岁。
又一轮春闱如约而来。
二月初九这一日,天还未亮,永昌伯府便忙碌起来,椒兰院里更是忙碌不断。
金氏非得亲眼盯着儿子的考篮收拾好,亲手检查了才算放心。
虽然会试要求极为严格,考篮里头压根放不了什么东西,但金氏从头至尾依旧清点了足足十八遍。
这几日家里头更是下了封口令,但凡是落
地、孙山之类的词,都要用别的话来替代,否则便要挨板子。
金氏如此紧张,相比起来,赵云安反倒是像个没事儿人。
马车早已在门口候着,赵云安笑道:“娘,不过是几步路,我自己过去就成了。”
“那怎么行,秋闱远在云州就罢了,春闱就在家门口,你若是不让我送,娘这辈子都睡不安稳了。”
“别说下雪,就算是下刀子我也是要送你过去的。”
赵云安无奈,只得答应了。
等到了贡院门口,还未下车,一阵阵寒风便透过缝隙吹进来。
金氏忍不住道:“这老天爷也太折腾了,都二月份了,怎么还这么冷。”
可不是吗,刚下车呢,迎面而来的寒风都带着冰渣子。
赵云安反过来安慰:“娘,幸好儿子身强体壮,并不怕冷。”
他运气确实是一般般,秋闱的时候热得要死,最后两天还遭遇了冰雹暴雨,到了春闱又冰冷刺骨,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这会儿正是化雪最冷的时候。
金氏这才笑了笑:“也是多亏了平时养得好。”
“娘,儿子这就进去了。”赵云安行了一礼。
金氏鼻头一酸,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道:“安儿,娘在家等着你。”
赵云安笑了笑,进入了春闱的队伍中。
“赵兄。”
赵云安抬头一看,却是马蒙,他此次也上进赶考。
“马兄。”
两人打了个招呼,并未多说什么,赵云安打量了一眼,见马蒙大约不适应京城的气候,这会儿冻得嘴唇都有些发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能想到二月份还这么冷。
马蒙抵达京城之后,还曾去永昌伯府拜访过,告诉赵云安小杨氏的消息。
知晓小杨氏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村人还算照顾,又有赵家与马家扶持,日子不算简单,赵云安心底也为她高兴。
当时赵云安也邀请马蒙住下,但马蒙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与云州来的考生住在一起。
赵云安平日不怕冷,此刻在风口站了一会儿,也觉得脸上被吹得生疼。
按照大魏会试的规矩,春闱会试只能穿单衫入场,所谓的单衫,便是不能有夹层,方便搜检杜绝作弊的。
虽然最多能套上五件单衫,但薄薄的一层衣服实在是不保暖,尤其是不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