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太医,上岗演戏(90)
苏长音在家中听闻此事,忍不住一拍大腿——高啊,这招实在是高!
叶庄都放话要和他求亲,现在全京城还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呀,避如蛇蝎还来不及呢!
苏长音大感欣慰,然后火速找了个借口装病,往床上一躺,闭门不见客——
苏高章在背后虎视眈眈,大有他敢点头就把他的头拧下来的趋势,苏长音根本不敢在这时候撞他的枪口。
苏高章反对的态度非常坚定。
第二天就直接上折子,痛批了叶庄道德败坏的行径,表达了强烈的谴责与反对。
以此为起点。
两人展开了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苏长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苏高章每日回来臭的发黑的脸色,就知道老爹被气得不轻。
难得的是,苏高章并没有对他发脾气。
“纵是他叶庄再只手遮天又如何,我就不信,全天底下找不到一个敢嫁给你的女子!”苏高章冷笑一声,握住苏长音的手,郑重其事地保证道,“你放心,爹绝不会让他欺辱你的。”
苏长音简直热泪盈眶。
爹,你真是我亲爹,关键时候真是半点都不含糊的。
……
……
苏高章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长吉欲言又止,“……少、少爷,那些官家小姐有什么不好?温柔貌美得体贤惠,不比硬邦邦的男子来得好?”
直到今天,长吉也仍然接受不了自家少爷和男人勾搭……相恋的现实。
“那是因为你少爷心有所属。”苏长音卷着被子,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夜深了,下去罢,爷要睡了。”
长吉纠结地张了张口,到底没说什么,熄了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寝室内一片幽暗寂静。
苏长音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宁静安详,但似乎用有一股热源往他身上靠,鼻子若有若无的痒意,像是有人在挠他痒痒似的,不堪其扰地睁开了眼睛,下一刻浑身寒毛竖了起来!
幽暗床帐内,有人搂着他的眼,炙热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正睡在身边。
苏长音吓了一跳,随后渐渐反应过来,抽了抽嘴角,抬腿狠狠一踹——
“扑通!”
血肉砸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闷声。
“嘶……”叶庄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冰冷中透着委屈,“你为什么踹我?!”
苏长音捏着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庄委屈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心虚,手臂一撑翻身又躺了上来,双臂虚虚环着青年的腰,“听说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
苏长音不置可否,还在气头上,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这几日辛苦你了。”叶庄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
提起这个苏长音就来气儿,没憋住狠狠拍下腰间的手,恨恨道:“都怨你!累得我成日也不消停!一声不吭就捅破窗户纸,爹年纪大了,你也不怕吓坏他!”
叶庄被拍得“嘶”了一声,闻言忍不住一哂,心道他就是怕苏高章吓坏了,所以才借了送药一事早早与他透了底,谁料苏高章竟是比他想象的更能忍,一直忍到最后才发作。
不过这事说出来没意思,眼瞅着心上人脸色越来越臭,不免打起柔情蜜意好生安抚,又是搂又是亲又是伏小做低,直把人哄得面色和缓,这才说道:“如今你我互通心意,迟早都是要过这一关的,早痛晚痛都一样。”
苏长音其实也只是发发脾气,眼见叶庄这么忍让,心中的气也散了大半。
“下次不许再胡闹!”他絮叨了一句,旋即想起什么,“对了,窦凝的婚事是不是你暗中操作的?”
叶庄点了点头,很快又摇摇头,解释道:“非我所为,我只是将侍郎家花宴的请柬送到她们手里,说到底,还是窦凝与侍郎家的嫡次子互生情愫,这才结下这桩喜事。”
他补充道:“你放心,侍郎家的嫡次子相貌出众、人品端正,是极好的儿郎,那窦凝绝不吃亏。”
苏长音闻言放下心来。
“这段日子委屈你了,待我解决完此事,定让你我正大光明,无人敢摘指置喙半分。”
“什么叫‘解决完此事’?”苏长音敏锐地直起身子,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叶庄神秘地眨了眨眼,翻身将青年压在身下,以唇封住对方未诉诸于口的话语,压低声音说道:“唔……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苏长音黏黏糊糊地软在强健有力的臂弯间,整个人被吻得晕晕乎乎,隐约中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涌上头脑的热气熏得他完全没办法思考,不到半刻钟就完全放弃了思考。
唔,叶庄应该不会坑了他吧……才怪!
第二天一早,苏长音是被一阵吵闹的叫喊声吵醒的,身边已经没了叶庄的踪影,他才刚拢好衣裳遮住昨夜留下的乱七八糟的痕迹,就见长吉急急忙忙推门而入,口中直喊:“不好了少爷!王府的人来下聘礼了!”
!!!
苏长音登时吓得浑身激灵,睡意不翼而飞,猛地起身揪着长吉的衣领将他拉到眼前,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第81章
前厅里, 苏高章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由红木宝匣堆叠而成的、几乎有一人半高的赠礼,额上青筋直跳,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但仍是忍着气沉声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叶庄峨冠博带,身着冰色锦衣玉绶,通身贵气逼人,神情却是一反平时的孤傲, 显得庄重而谦逊, 对苏高章拱手道:“本王有意与令公子结为连理, 这些微薄之礼是小王的一点心意,还请苏大人成拳。”
苏高章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 破口大骂:“简直胡闹!”
苏长音火急火燎赶来, 还被到进前厅, 就别自家老爹声如洪钟的怒骂声吓了一跳, 脚步立时顿住, 脸色变幻不定。
长吉心中害怕,小心翼翼地问:“少、少爷, 我们还进去吗?”
苏长音沉默好一会儿, 才说道:“你先下去, 将四周的下人遣退,不许任何人窥探, 也不许任何人议论半句。”
长吉连忙应是,躬身退下。
直到确认四周无人,苏长音深吸一口气,揣着颗擂鼓般怦怦乱跳的心脏慢慢凑近, 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 探头往里面看去。
正厅里的两人侧对着他, 气势剑拔弩张,似乎没察觉到有人在窥视。
面对苏高章的怒火,叶庄神色岿然不动,抬眸直视苏高章,眼中一派坦然镇定:“我知道祭酒担心什么,倘若本王只是普通官身侯爵,决计不敢有此妄念。只如今皇权之下,唯我独尊;与我结好,荣盛共享,非但不会受半点委屈,旁人反而要将他高高供起。”
叶庄顿了顿,接道:“登临高处一览众山,岂不比碌碌一生来的酣畅淋漓。”
苏高章冷笑:“多谢王爷厚爱,只可惜我苏家一脉单传,还需要留着这孽子传宗接代,为老夫留下一儿半女,当然……”
他话锋一转,神情犀利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叶庄,“当然,如果王爷心怀宽广,不芥蒂那孽子娶一门同妻、或另抬姨娘,老夫还能考虑考虑。”
!!!
苏长音耸然一惊!
爹!你是要害死我吗?!
他猛地转头,紧张兮兮地看向叶庄。
生怕对方突然暴起三步之内取走自家老爹的性命。
谁料叶庄脸色不变,淡淡道:“祭酒不必如此激我,倘若衍之真想留下子嗣,本王自然随他心意,大不了那女子临盆后杀了便是,只是衍之心肠良善,岂会做这种一命换命之事;祭酒熟读圣贤书,又忍心做助纣为虐之辈?”
“你!”苏高章气急。
“我与衍之都是专情之人,既然抉择了自是由一而终。”
“专一?”苏高章脸上变化莫测,闻言宛如听到笑话似的一拍手,“王爷何必如此自作多情?我那孩儿我最清楚不过,对谁都是温柔多情,可心肠骨子比谁都难撼动。纵使如王爷这般软磨硬泡,求来了陛下金口,你看我那孩儿可曾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