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师弟何时反攻略我(124)
池珞望着崔辰安,眼眸之中的水光盈盈。
怎么会有人污蔑衔月呢!瞧衔月这般委屈的模样,恐怕是有人拿什么事情污蔑了他,然后惹得玉衡峰的师尊师兄他们都误解了他吧?
“怎么能怪你呢?那都是小人的错。”池珞坚定地说着,望向崔辰安的眼眸里是对他满满的相信。
“好。”崔辰安被姐姐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安了些。他压下眼眸中的欲念,手上温柔地替池珞将被子全然掖好,“姐姐先好生养伤吧,我出去找寻一下破解阵法的法子。”
崔辰安安顿好了姐姐,临走之时,皂靴转而走向了窗台边。
他低头向下看去。
春深台外缘的屏障依旧是那般完整厚实,他布置的灵力限制也没有任何人惊扰。就连底下生长着的灵草枝蔓也没有任何遭受破坏的痕迹。
看起来并没有不知好歹的人,混进春深台来打扰他和姐姐好好过日子呢。
天色渐暗下,这底下像极了吃人的深渊,色泽渐黑,藤蔓也变得像是张扬舞爪的触手。
少年郎分明生得犹如皎皎白月,一双流长而下敛的眼尾中此时却压抑着乖戾。
像极了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狼,随时能够给上人一口,将误入其中的人撕咬得血肉模糊。
只是当他转眸看向窝在床榻上的池珞时,眼眸中的戾气陡然软成春光灿烂,像是池珞蹭在他下颌角的雪白花朵。
崔辰安又恢复成了清风朗月的少年郎,因着担心惊扰姐姐歇息,皂靴便放缓了向外走去。
一步两步之下,崔辰安经过了放置着铜镜的梳妆台。
细微的咯吱声悄然响起。
黑白两色的皂靴底下,正硌着一块浑圆的石子。少年郎的脚步微顿,一张无辜白皙的脸上没有除了笑意以外的情绪。
皂靴从石子上不经意地碾过,就像是毫无察觉一样,动作缓缓的,直至走出了屋门。
皂靴停驻在了门侧,白边月牙似的泛着暗光,却没有再往外去了。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停在了屋门门边。
第72章 、找来
床榻上的池珞抬眸, 视线浅浅掠过了门边,又看向了梳妆台前的那颗不起眼的小石子。
圆润的小石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谁丢进来的呢。
池珞纤指攥着被子,起身坐直了起来。系在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这个幅度不是很大的动作叮当一响。
背靠着屋外白墙的少年郎眼眸之中泛着幽幽的光,乌墨色的长发也随着他的肩膀散下, 泼墨一样。
窗台那里是这间屋子中唯一一处开口, 是一片沉黑中唯一的光亮。一直在蛊惑着躺在床榻上病弱的瑞鹿。
外边究竟是有些什么东西呢?
好奇心折磨得这个瑞鹿心思浮动, 她将腿从被子中移开,小腿顺着垂落在榻边。
池珞想从床榻上下来, 想去窗台边上再看上那么一眼。
只是她顿住了。
一只小腿悬在榻边, 犹犹豫豫了一会儿,仍旧是没有下地。
衔月倘若是看见了她又不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恐怕会很难受地红了眼眶吧?
虽然小师弟要哭不哭的脆弱模样怪为可爱的, 但是“失忆后”的池珞也舍不得让自己这个正道君子似的夫君如此委屈。
池珞打消了探出窗台去探查情况的心思,屋外头的人却没有放弃。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台上传来了落地声。纯白的衣袍衣摆蹭过窗子的边缘,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
谁?
坐在榻上的池珞微微张了张嘴,视线随着声音警惕地向窗子外看去。
只见男子手中持剑,一袭白衣, 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他的眉眼气息温和, 只看第一眼, 便会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让池珞想到“温润如玉”四字。
温似旻好容易避开崔辰安设下的灵力限制, 终于是落在了屋中,看见了池珞师妹。
眼见着师妹此时坐在床榻上, 袖中的手腕胳膊都纤细消瘦得要命, 原先就白的肤色现在看上去更白了, 一双清澈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是这么个被囚于金丝笼中的可怜雀儿。
天知道崔辰安是怎么摧残她的。指不定是因为阿珞师妹先前从春深台跑出去激怒了崔辰安, 便被这疯子如此加倍地折磨。
阿珞师妹也许是伤了胳膊断了腿?
也许是灵脉筋脉尽毁?
温似旻的手上紧攥着剑鞘,脚下上前几步,径直走到了池珞的跟前。
“终于找到你了,阿珞。”温似旻眼眶一红,迅速丢下了一连串的话,“此地危险不宜久留。你快速随我走,以免惊动崔辰安。青鹤也在外边接应。”
温似旻将手中的剑试图递到池珞的手上,好随着他御剑而去。他的神情紧绷,耳朵也在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声响,以免崔辰安忽然出现。
只要他们动作迅速,便可以在不经历恶战的情况下将阿珞师妹完好地带回。
而在此时,门外的皂靴一动也不动,散落下的碎发遮掩住了少年郎的神情,令人看不真切。
温似旻的剑递到了池珞跟前,上边系着的剑穗也摇摇晃晃着。
阿珞师妹获救的希望就在跟前,温似旻本以为她会很是果断地与他一同离去,就算是遭受崔辰安的威胁,多少也会流露出神情上的动摇。
可是温似旻却见眼前的师妹身体稍稍后倾寸许,用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眸看着他,眼眸中盈盈着水光,然后道——
“你谁呀?”
温似旻一愣,剑穗似乎也跟着停顿了摇晃片刻。
不错。“失忆后”的池珞错失了三百年的记忆,而在这三百年来,温似旻的变化极大,她又怎么能够认出他来呢?
池珞的唇角微微勾起,复而压下。
“你不认得我?崔辰安对你做了些什么?”温似旻上前一步,口中恨不得将先前发生的一切告诉池珞,“阿珞先随我走,此次机会来之不易,要是速度再慢上那么一点儿,恐怕崔辰安就要回来了。”
池珞却像是真的受到了惊吓,纤指纠缠在自己的被子上,眼眸也跟着不可置信地瞪大。
眼前的人究竟是是谁,她完全就不认识,又为什么要对她露出这么一副心疼她、怜惜她的神情呢?
“我不走,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走?崔辰安不在,我不走。”池珞疯狂摇了摇头,整个人身子也害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陌生人”。
“阿珞,崔辰安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勾搭邪魔在瑶池生乱,还将你强行锁在春深台,他还将瑞鹿……”
“你在胡说些什么!”一听到温似旻忽然说起来的崔辰安的坏话,池珞便炸毛了。
她的手撑在了榻上,使得自己的腰板挺直:“原来就是你一直在说衔月的坏话!你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温温柔柔,怎么舍得这般污蔑衔月?我告诉你,我是自愿和衔月一同逃到这里来的!”
哈?温似旻被池珞的话弄得是一懵。近些日子常做的梦和现实和如今如此割裂的池珞搅和在一起,让他都有些怀疑现在眼前是不是在做梦。
鸦发雪肤的美人眼眸圆瞪,怒视着温似旻,先前的怕生和恐惧此时已然全部散去:“衔月光风霁月!他就像是天边的月亮一般明朗干净、不染纤尘,不是你们这些脏水能够沾染污染上他的!”
掷地有声。
屋外的少年郎的指节掩盖在唇边,无声地轻笑了一声,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眸之中泛着幽幽的暗光。
温似旻被池珞这样坚定铿锵且中二的发言弄得心口都发麻了,一时间被“明朗干净”惹得是口中话语一哽,险些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池珞师妹究竟是个怎么一回事。分明求助的消息确实是从阿珞师妹这里亲自传出的。
只是他到底是玉衡峰的大师兄,他一愣之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我是玉衡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