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尊和他的反派徒弟(28)
杜棠雨:“罢了,吃不下就不吃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阿朝欢天喜地的放下筷子,跟着杜棠雨就走,走到门口时,阿朝忽然回头看了看,刚才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但转眼间就消失了,快的像幻觉一样。
走出客栈,嘴上说着不饿的阿朝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走到戏台时,两只手都拿满了吃的,看的杜棠雨很是好奇,他的胃里是怎么能塞的进去这么多吃的。
又想到了之前阿朝对王员外说的那一番话,无声的笑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牡丹煞(二十)
就像阿朝说的那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王员外都没有出现过。
偶然听闲着聊天的人说起,那天王员外回家时不知撞上了什么邪,遇到了鬼打墙,走了整整一夜才走出去,好不容易到了家,临进门时又摔了一跤,直接折了腿,现在还在家里养着伤,连门都出不了。
杜棠雨默不作声的听着,却什么也没问阿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阿朝在这里已经住了三个月有余,起初杜棠雨还问过一次阿朝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但问过之后,阿朝就闹了脾气,从那以后,杜棠雨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久了,很难会再想回到以前孤单一人的生活。
雷雨交加的夜晚,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不时响起的闷雷声。
杜棠雨在屋内睡着,忽然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堵在了门口。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猛然打开房门,吓了黑影一大跳,被子从他身上滑下去,露出一张被吓得惨白的小脸来。
杜棠雨:“阿朝?你在这里做什么?”
雨水从屋檐上落下,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身上,带来丝丝寒意。
阿朝身上已经湿了大半,被子上吸满了水汽,摸在手上冰冷又潮湿,不但不会保暖,反而还会越盖越冷。
听到杜棠雨的声音后,阿朝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阿朝:“阿棠……打雷了,我怕……”
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朝,露出这般害怕的表情,杜棠雨立刻拿了披风过来,裹着阿朝进了屋,倒了杯热水给他暖手后,又拿着干毛巾仔细的给他擦着头发。
杜棠雨:“你怕打雷怎么不早些和我说?”
杜棠雨暗骂自己的粗心,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几天,每天都有雷声响起,而自己却没能注意到阿朝的异常。
阿朝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
阿朝:“我怕我说了之后,你又想赶我走。”
杜棠雨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起来前一段时间阿朝和他闹别扭的事,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歉意。
杜棠雨:“你跟我怄气也就算了,何苦连累自己的身子。”
顿了顿,又说。
杜棠雨:“这里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没有想你走的意思。”
阿朝的眼睛倏忽亮了起来,仿佛有一轮明日藏于他的眼中,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阿朝:“你说的是真的?”
杜棠雨含笑着点头,阿朝高兴的一拍手,全然不见在门口时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阿朝:“那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打雷了,我怕。”
阿朝说的可怜巴巴,杜棠雨叹了一声,他的被子已经被雨全部浸湿了,就算让他回屋也没东西盖着,夜寒雨重,恐怕不要到天明就会生上一场大病。
杜棠雨:“……仅此一次。”
杜棠雨无奈道。
阿朝欢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了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立刻躺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出了一口白牙。
阿朝:“来来来,我们一起睡。”
雨渐渐小了下去,雷声也不似之前那般震耳。杜棠雨平躺在阿朝身边,听着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的感觉有些许复杂。
正要慢慢合眼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搭在了他的腿上,柔软温热。
他狐疑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被窝里的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沿着尾巴一路看过去,最终将视线停在了阿朝的尾椎上。
阿朝的皮肤很白,腰线很清晰,带着独有的少年感。尾巴从他尾椎处伸出,他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睡在上面。
杜棠雨的呼吸声滞了一瞬,默不作声的盖好被子,转眼看向阿朝时,他的头上也冒出了两个白嫩毛绒的狐耳,随着他的呼吸声轻轻的抖动着。
他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隔着柔软的毛发,似乎还能感觉到底下血管的流动。
阿朝忽然间翻了个身,柔软的银发在他的掌心处蹭了蹭,明明还在睡梦中,脸上却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这一夜,杜棠雨注定无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后,阿朝终于睡饱了,一转眼就看到一向早起的杜棠雨还躺在旁边,睁着眼看着房顶出神。
阿朝:“咦,阿棠,你今天怎么也起的这么晚啊?”
阿朝撑起半个身子,探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温热的气息吹在杜棠雨的脸上,痒痒的,让杜棠雨回了神。
他的视线在阿朝身上扫了一遍,昨夜的狐尾和狐耳已经消失,仿佛幻象一般,但被子上沾着的白色绒毛却还清晰的存在。
杜棠雨:“没什么。”
杜棠雨说着,犹豫了下,还是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穿上衣服走到窗边。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终于放晴了,院子里的花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雨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颜色。
阿朝也走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
阿朝:“果然还是晴天好,可以在草地上撒欢的跑,也不担心婆婆会骂我。”
心事重重的杜棠雨听后,敛下眉眼,笑了笑。
杜棠雨:“在这也没人会说你。”
阿朝歪着头看着他,总感觉阿棠今天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那之后,两人还是和往常一样相处,却还是有些地方不同。
阿棠闲着没事时,总会盯着他的头顶看,吓得阿朝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又冒出来了,但每次都是虚惊一场。
而且,自从阿朝在杜棠雨的房间睡了一晚之后,他再也没回到过自己的房间去,每天都能找到各种借口和杜棠雨挤在一起,后来索性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就把东西搬了进去。好在床够大,睡两人也不挤,加上那三条神出鬼没的狐尾,也能堪堪睡下。
阿朝想,这可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了,每天和杜棠雨腻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干,两人坐在那,都让他心里满满的。
初雪时,常来看戏的老伯还给他们画了一幅小画,阿朝趁着几人不注意,还偷偷的在旁边写下了两人的名字,可惜字写的歪歪扭扭,最后还是靠着杜棠雨才挽救了回来。
那时,两人还约定,接下来每年初雪时,都要找人画一幅小画留作纪念。
可当时的他们也不会想到,这场雪,于他们生命中,只下了这么一次,于此,便是黑暗。
第三十七章 牡丹煞(二十一)
过了没几天,阴魂不散的王员外再次出现在了戏台。
彼时一曲终罢,杜棠雨正准备去后台休息,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王员外领着一帮狗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众人一看形势不妙,都纷纷离开,一时间只剩下阿朝和杜棠雨在这。
王员外:“杜老板,许久不见啊。”
王员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阴阳怪气道。
杜棠雨心下隐约有些不安,来者不善,于是给阿朝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走,但阿朝装作没看见,直接向前一步,学着王员外的样子,冷笑道。
阿朝:“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王员外,这么久不见,看来王员外的腿是养好了,不过还是得小心些,不然伤到另一条腿就不好办了。”
杜棠雨:“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