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尊和他的反派徒弟(118)
北月雪:“何事如此惊慌?”
北月雪的视线在一众弟子身上扫过,其他弟子皆是茫然的神色,独他面前的弟子神情不太自然,却还是竭力保持着平静。
北月雪:“发生了何事?”
北月雪看着他,这弟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似乎总跟在季青临身边。
桑柏:“没、没事没事,就是刚刚趴在这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个东西下去,这才惊呼出声。”
桑柏勉强的笑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北月雪往船边看去,船身下是茫茫云雾,遮蔽了视野,看不清云雾下的万丈深渊。
若是有东西掉下去,怕是找不回来了。
北月雪:“季青临呢?怎么没在这看着你们?”
桑柏:“季、季师兄方才回屋去了。”
北月雪:“回屋做什么?”
北月雪看着眼前慌乱的弟子,眉心微蹙。
空同:“回峰主,方才季师兄见我身子有些不适,便进屋为弟子配药去了。”
一个声音适时的从一旁传了过来,还适时的咳嗽了两声,以证明自己所说无误。
桑柏感激的看了眼空同,接着他的话道。
桑柏:“季师兄炼药时不喜欢我们打扰,所以便让我们在门外等着。”
北月雪神情不定的看着两人,一人神情淡然,一人目光躲闪,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
北月雪:“快到合欢派了,你们最好不要惹出任何麻烦来。”
桑柏:“知、知道。”
桑柏巴不得北月雪赶紧走,好在北月雪自己现在也是心事重重,没有心思为难他们,警告了他们一声后便离开了这里。
等北月雪又站回船头,不再注意他们后,桑柏才长舒一口气,拽着空同的衣服一脸惊慌道。
桑柏:“你看见了吧,季师兄刚刚从这里……”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空同一手捂住了嘴。
空同:“你说这么大声,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吗?”
空同说着,将桑柏拉回屋里,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将手松开,憋了许久的桑柏早就忍不住了,对着空同就道。
桑柏:“季师兄他刚刚跳下去船了啊,你没看见吗?”
空同:“我看见了,但季师兄是私自离开,此事你不能张扬出去,不然若是被北月峰主知道的话,恐怕又会就此事为难季师兄的。”
桑柏:“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里离地面尚有万丈,季师兄这么冒然的跳下去,肯定会有危险的啊!”
空同:“季师兄向来思虑周全,应该是做了十足的把握。”
空同的语气也不是很确定,季师兄当时行动的突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季师兄会忽然跳船离开,他只记得在那之前季师兄曾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破碎的珠子,只看了一眼,便义无反顾的从这万丈之上跳了下去。
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季师兄失去控制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大事,人在情急之中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举动,所以空同也不知道季师兄到底有没有准备,只能先这么说安慰着桑柏。
桑柏现在欲哭无泪。
桑柏:“可船就这么大,等回到合欢派后大家发现季师兄不见了的话,肯定会乱的。”
桑柏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这个担心最终没有落到实处。
船行的很快,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半,所以等月亮出现时,他们已经到了合欢派的地界。
不多时便到了合欢派,船在中央落下,凰清影已经得到了魔族出现的消息,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见到北月雪后便大步上前。
凰清影:“我听说魔族在论剑大会出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北月雪:“此事我已经与掌门说了一些,我们先去找掌门再慢慢商议。”
凰清影并无异议,两人来到隐灵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的隐灵峰虽是安静,但好歹还有些人声,但今天却是安静到连个鸟鸣都没有。
两人心下一沉,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一路寻到书房前时,才感觉到一缕熟悉的灵力波动。
凰清影:“我好像从今天早上就没有见到掌门了。”
开门之前,凰清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书房门打开后,里面空无一人,唯独桌子上凭空出现纸鹤分外扎眼。
北月雪沉着脸走向前去拿起纸鹤,纸鹤自动打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正是掌门所写,下方还有掌门的私印,做不得假。
“残乌动荡不安,我须得亲自前去,另容云鹤、风无尘及季青临已先我一步,容性命垂危,合欢经不起如此损失。”
仅此一句,便无其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彩云易散琉璃脆
两人将纸鹤上的内容看了又看,又在四处一阵好找,连合欢掌门的衣角都没有看见,不过途经殿堂时,却发现容云鹤的本命烛忽明忽灭、几近熄灭,这才知道他为何走的这么紧急。
凰清影:“要不要多派些人手去支援掌门?”
凰清影眉头紧锁,魔族的阴险狠辣,手段残忍,而且容云鹤的实力本就不俗,能将容云鹤逼入这般地步,此时的残乌必然凶险异常。
若是掌门在残乌遭受不测,那对合欢派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北月雪听了凰清影的建议后,闭目沉思了半晌,随后摇了摇头。
北月雪:“掌门没有提及此事,应该是不想太多人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再派人去支援。
凰清影并不赞成,看着北月雪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凰清影:“如今在此的只有我们两个,若是掌门遭受了什么不测,旁人知道我们什么作为都没有,定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北月雪:“合欢派如今青黄不接,能拿得出手、并能立即赶往残乌的弟子仅有寥寥几人,若连他们都走了,那偌大的合欢派该怎么办?”
凰清影:“不是还有我们!”
北月雪:“是只有我们!”
纸鹤被北月雪紧握在手中,早就扭曲变形,皱巴巴的挤成一团。
遥远而血腥的记忆从凰清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角,她脸色忽变。
凰清影:“你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魔族故意放出消息出来,吸引大量修士前往,而魔族精锐则是趁着宗门内人手不足,守卫薄弱之际,血洗宗门!”
北月雪:“这不是魔族最擅长做的事吗?”
北月雪的嘴角勾了勾,带着愤怒与嘲讽。
当年与魔族大战时,他年纪尚幼,与凰清影不过刚入合欢派两年,某一天便见识到魔族用了这卑劣的手法引走了大半修士,门派内只留下了像他们这样的老弱病残。
可就是那一天,魔族攻了过来,整个天空就像血洗过一样,透出深沉阴暗的黑,魔族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他和凰清影在魔族的刀剑下仓皇逃命,看着昔日的同门一个个惨死在眼前,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可幸运的是,他们最终撑到了掌门回来,救下了他们。
但不幸的是,最后只有他们活了下来。
昔日幼小到只会哭泣的孩童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人,可逝去的人却永远的留在了那一天。
凰清影也想起了这些事,与北月雪的愤怒不同,她只是悔。
若自己当时的实力再强上一分,是不是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凰清影:“既然残乌之事可能是魔族的阴谋,那更应该将掌门劝回来。”
将情绪压在心底,凰清影说道。
北月雪:“掌门可不会听我们的,现在其他宗门都还未得到消息,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至少目前来说掌门不会有危险。”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北月雪:“我去宝库看过了,掌门走的时候带了不少保命的东西,不会有事的。”
凰清影微微颔首,在这些方面,北月雪一直想的比她要长远,就是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她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