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32)

作者:大芒

陈理一声叹息,“舍妹夫欠了人一大笔钱,舍妹将嫁妆都贴出去了,仍是不够。我只有这一个妹妹,父母担忧,家中人心惶惶。我倒是可以替妹夫还债,但靠我接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静撇撇嘴,“你这什么妹夫啊,不养家还拿女人嫁妆填债。”忒不是东西。

陈理:“不瞒你们说,当初舍妹这桩婚事,我就不同意,但她执意要嫁给她的爱郎,如今孩子都有了,我这做哥哥的,也只能从旁扶持。”

沈静给他竖大拇指,“你是好兄长!”

陈理摇头,“是父母和妹妹供我读书,没有他们,便没有今日陈理。”

顾枫道:“做吃食,赚多赔少,就是苦一点,只要味道好,销路没问题的!”

沈静嘿笑,“销路这词新鲜!”

陈理问顾枫,“这藤椒鸡腿难不难?”

顾枫只道:“咱们疏议司的人,谈什么难字,你且回去问问你妹妹妹夫,他们想做我就教。”

陈理开怀不少,点头道:“顾推官你放心,到时候给你分成。”

顾枫哈哈一笑,“自己人说得什么见外话,到时销路好,咱们疏议司可以白吃?”

疏议司就这么几个推官,能吃多少,韩成则他们都是正派君子,肯定不会白要的。

这摆明让陈理占便宜。

他一直摇头。

顾枫把碗往水里一丢,“你先和他们商量再说。”

沈静看出顾枫不是爱财之人,欧阳意也拒绝过南安王的追求,心中对这两个女人的钦佩又加深几分。

次日还要走访查案,聚会早早散了。

韩成则、齐鸣和沈静都是腿勤的,加上欧阳意极大缩小了对象范围——

四天后,终于找到无名死者的家。

欧阳意二话不说,立马带人上门。

她名叫柳锦,今年二十八,和丈夫成婚多年,没有生育,原因么,可能在柳锦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很多大夫,也吃了很多药,就是不育。

丈夫后来也放弃了,纳了小妾,小妾为其生育一子。

从此以后小妾鸠占鹊巢,丈夫与柳锦彻底夫妻离心。

小妾争强好胜,柳锦却性情温和,不争不抢,作为主母,中馈被小妾掌理,她渐渐也不理家中事,家中开辟了另外的小院,单独居住,和丈夫的关系就更淡了。

亲戚朋友都说她傻,一个女人失去丈夫倚仗,还被小妾骑在头上,日子岂不悲惨?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惨不惨,只有柳锦自己清楚。

她有双巧手,从小学双面绣,这可是绝活,天赋和勤奋缺一不可,耗时耗心,一年只能出几幅成品,却是一绣难求,每出一幅,都有绣坊争相出高价抢着要。

沈静把所有能问到的全写纸上:

已婚未育、和丈夫冷淡、精通双面绣、名字带“锦”——

可不就是要找的死者!

欧阳意坐在马车里看,一条信息也不放过,“她丈夫什么态度?”

沈静:“这事不好描述,我就没写。”

“说说。”

“柳锦和丈夫的关系不是一般冷淡,据其丈夫说,当初两人是指腹为婚,所以柳锦不育,也并未休妻。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说难听点,还不是怕背个始乱终弃的名声,无非是家里多养个人而已。”

柳锦这边,估计是因为喜欢女人,丈夫对于她可有可无。

但也未必,又或者,是夫妻关系的不顺,令她对男人感到失望,改为从女人身上寻找温暖?

沈静:“人家的家里事,我也不好问,问了人家也不说。从她丈夫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知道她在外面有人,柳锦做事隐蔽,没有外人知道,但长年累月的,她丈夫肯定是察觉了。”

欧阳意:“夫妻俩吵过吧?”

“吵过好几回,柳锦是那温吞性子,吵架跟拳头打棉花一样,没下文。”

“她丈夫打女人吗?”

“那倒是不打,他是文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这点我向左邻右舍求证过,从没听见他们家打人的异响,都说这家男主人文质彬彬谦逊有礼,是个好丈夫。”

“口碑可以作假。”

“这就不知了。她丈夫说,柳锦走的时候把她的嫁妆都带走了,连个首饰盒也没留下。柳锦这些年用双面绣挣不少……”

“可以理解了,妻子和人私奔,带走嫁妆,她丈夫觉得丢人。”

“王八戴绿帽呢,怎好意思报官,所以她丈夫说就当她永远不回来了。嗐,谁知死在外头。”

沈静直叹气,“我找画像的师父去他们家画了,又去了趟食肆找老板辨认,没错,就是她。不过老板又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她们最后一次在食肆约会时,吵过一架,声音挺大的,提到过什么周年纪念。老板算了算,斗诗那日,正好就是纪念之日。”

“食肆老板曾提到,孙蔓从那日凶了柳锦,说些有他没我的话。”

欧阳意若有所思,“孙蔓从自外地回来,一别两个月,久别胜新婚,什么气都消了,在周年纪念日这天,去食肆等她。”

风尘仆仆的,那么讲究的女大诗人,跋山涉水回来,靴子都来不及换,匆匆忙忙赶去她们初识的地方相会。

“结果没等到人。”欧阳意在看着沈静拿来的供词,“柳锦还有其他家人吗?孙蔓从就没去找过她?”

吵个架而已,不代表分手,嘴长在人脸上,就不知道问一问?

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年纪也不小,用不着这么含蓄,玩“你猜猜我的心”的游戏。

又不是演狗血电视剧。

只有一个可能——

柳锦以某种决然的态度拒绝了她。

孙蔓从也是真不知道柳锦失踪了,否则以她火爆脾气,还不立马报官,天天催京兆府寻人,什么,寻不到,女大诗人分分钟贴大字报控诉你们这班废物!

沈静:“这谁知道,食肆老板也没听清楚她们具体吵架内容。孙蔓从是个自由身,柳锦有家室,也许那天孙蔓从就是给柳锦下最后通牒。纪念日这天不来,就默认结束她们的关系?孙蔓从那么高傲,不想吃回头草?”

欧阳意思索着道:“也就是说,柳锦丈夫以为她和情人私奔,离开了长安,但孙蔓从以为柳锦选择做一名好妻子,从此留在家里,再也不和她相见。”

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当她是抛弃了对方。

以至于出了意外,无人知。

若不是找到她的尸体,也许这辈子,所有人都以为她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

欧阳意微微皱眉,她想不通,柳锦性格温和,为人周到,说话做事都给人舒服的感觉,会是那种不留只言片语就离家出走任由家人担心的人吗?

这么决绝的事,她干得出来?

为什么她的丈夫对此深信不疑?指腹为婚的妻子,父辈应该是交好的,再没感情,也该了解她不是会那种任性之人玩失踪吧?

还有,柳锦应该最了解孙蔓从,孙蔓从性格偏激,柳锦就不怕突然分手导致她做出不顾后果的事?

比如直接上她家里讨说法什么的。

怎么也该好好跟孙蔓从摊个牌吧?

孙蔓从也是,平日里快意恩仇,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狠角色,为什么这回甘愿□□情里被抛弃的一方?

也不上门当面求证一下,只知道躲在她们初遇的角落哭泣?

难道真的爱情令人降智?

这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欧阳意莫名觉得好像有一把看不见的剪刀,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剪断了柳锦与丈夫、柳锦与孙蔓从的联系!

“到了!”沈静驱停马车。

柳锦的丈夫名叫蔡南良,户部的一个书令史。

蔡宅门外挂白布,沈静扣门进去后,见仆人都忙着布置灵堂,男主人蔡南良在写挽联,亲力亲为,柳锦遗体还在刑部,但并不妨碍他们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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