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142)

作者:醒冬

她这几日在城中各处打探消息,已经把卫家和妖族联姻一事打听了个大概。

妖族如今情况有些特殊,羽族虽是皇族,这一代的凤凰也在,但上一代凤凰涅槃时出了些问题,导致这一代的凤凰身体一直不太好,修为比之同族也提升的很是缓慢,暂且撑不起妖族的大任。

故而如今的妖皇并非是凤凰,而是羽族这一代最早突破至道成归的大能,据说真身是一只玄鸟。

突然,口袋动了动,已经非常习惯并且自觉地变成纸片人的帝休从她衣兜中探出半个身子,用气声对任平生说:“这个人身上有小鸟的气息。”

任平生心头一动,想到了之前帝休给自己讲过的那个故事,沉默半晌才道:“你是说……曾经在你树梢栖身过的小鸟,那个被神降傀儡骗走了宝物的小鸟?”

她呼吸停了一拍,终于将帝休故事里那个凄惨的小鸟和素光尘口中“虽然高傲,但是个有趣的妖”的凤凰对上了号。

失去了至宝……对于凤凰而言,至宝无非就是内丹和凤髓。

任平生忍不住看向不远处那个收起了羽翼行走在黑暗中的身影。

一个失去了凤髓的凤凰,难怪迟迟未能接过妖皇之位。

但任平生还是有些好奇,对方为何隐匿身份深夜至此。

哪怕不是妖皇,任平生也绝不怀疑凤凰亲身至此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若白日里出现的车队中有当世唯一的凤凰的话,就绝不是简单的将一条街堵死了,恐怕整座城的人都会前来围观。

海边狂风大作,远处雷声滚滚,似乎为暗中的阴影助阵,任平生甚至看到了这些阴影自海边缓缓冒头,却又在即将靠近海岸的时候,触碰到了海岸边的阵法,被狠狠击中后不甘地退回去。

这只小凤凰来的动静并不大,但他耀眼的羽翼还是惊动了海岸边的守卫,守卫厉呵一声:“什么人!”

而后反应极快地将他包围起来,用夜明珠照亮对方的身影后,守卫愣了下,语气虽仍然警惕,但心情却稍放松了些:“原来是灵凰殿下,不知灵凰殿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如今夜深人静,海族最是喜欢在这个时间上岸偷袭,虽然整个海湾的海岸都已经被布上了防御阵法,但总有万一的时候,如今我们和海族正是战况胶着之时,这边很危险。”

“您和大少爷的婚期将近,安全起见,灵凰殿下还是少往这里来得好。”

任平生愣了下,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卫雪满的未婚妻。

显然,这群守卫只发现了一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还有一个人和一个纸片人隐藏于暗处。

事实上,身体和界域融合之后,她一直在尝试如何调动这个世界自然的力量来为自己所用。

如今,只要她不想,没人可以在这方天地找到她。

借着守卫的夜明珠,任平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她生了一双上扬的凤眼,眼尾点缀着细碎的金色碎羽,在夜明珠黯淡的光芒下显得愈发耀眼夺目,只是眼神冷得像一汪冰泉,冷中透着刺骨的锋锐,只一眼,就像一柄锋锐的刀直插心脏。

确如传言所说,高傲、极难接近,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魅力。

任平生思维忍不住飘远了些,别的不论,若她真是卫雪满的未婚妻,光从容貌这方面来考虑的话,他们倒还真的很般配。

若说卫雪满是皎皎雪中月,那眼前的小凤凰就是孤高崖边花,极致的清淡与浓烈,相得益彰。

可任平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应当不是卫雪满的未婚妻。

卫家早些日子已经对外公开了,卫家大少爷的联姻对象是羽族凤凰一族的灵凰郡主,而任平生确定,眼前这女子并非凰,而是真正的凤凰,应当是伪装前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灵凰极轻地扫了卫兵一眼,冷淡启唇:“嗯。”

只一个简单的音节,而后一转头,朝着城里走去。

灵凰的声音很特别,有些中性,是那种极为纯净空灵的声音,叫人有些不辨男女。

灵凰走后,任平生再度望了一眼不平静的海面,这才离开。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山雨欲来。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她回到客舍的卧房,任平生原本都已经躺下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翻身坐了起来,两眼发直:“见鬼了。”

正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房间的帝休一见她的动静,立刻转过头来,担心道:“怎么了?”

任平生无意识地抓着头发,轻声道:“想起来了之前三师姐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帝休不解,那时他们还不认识,他问道:“她说了什么?”

任平生转过头来,神色诡异:“她说,二师兄是妖,很难养的那种。”

——“师妹,你养过凤凰吗?只睡在梧桐树上,喝水要和醴泉,吃东西只爱吃练实,真的很难养。”

那段对话尚未结束便被星澜门的一群人打断,她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帝休。

此后,这段对话就再没有继续下去。

任平生不会傻到觉得楚青鱼提到了二师兄是妖后立刻讲凤凰有多难养是闲聊。

只有一种可能。

她师门中那个从未见过的二师兄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凤凰。

这个宝贵的凤凰现在正扮成自己族妹的样子来和卫雪满定下婚约。

任平生扶额,深深叹息。

“乱套了。”

……

与此同时,云州天衍,一场严肃的对话正在展开。

“真是上古遗迹?不会有错吧?”云涯子来回踱步,“是哪位上古大能留下来的遗迹,砚青剑君?不不不,剑君一生不喜近水,他不会把自己的地方设在海上。

难道是霜老祖?也不应该,若是霜老祖的遗迹,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攻击性。”

最后,云涯子眼睛一亮:“……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云微懒洋洋地托着下巴,看着云涯子又在自己面前焦急地转来转去,无奈道:“着急也无用,先派人去看看吧。”

云涯子啪的一声跪坐在云微的躺椅便,凄声反悔道:“师姐,那是沧州啊,卫晋源那个老匹夫在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把咱们的弟子送到沧州去,那时在送羊入虎口啊!”

云微瞥了他一眼:“你如今越发像个老妈子了。”

云涯子悲愤不已,控诉道:“要不是你不愿意当这掌门,我哪里还需要成日里这么辛苦。”

云微只得坐直身体,认真道:“孩子们大了,该放飞就早些放出去飞,他们早晚要独当一面的,现在锻炼下也不算什么。”

“卫晋源虽然心思多了些,人恶心了些,但到底不是个疯子,不会在自家办的群英会上公然与天衍为敌,暂且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

“再者,不日后伴月海将会开启,那样一个洞天福地,各门各派都指着将弟子送去伴月海修行,他们总是要去的。”

云涯子有一点点被说服。

见云涯子仍一脸愁苦,云微挑眉道:“我怎么觉得,你不愿意天衍弟子去沧州,是不敢面对她呢?”

此言一出,云涯子仿佛被拎住了后脖颈的猫,头发都要炸开,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他才别扭地转过来,破罐子破摔道:“对,我是不敢见她!冒着风险把她的侄子收入门下当亲传弟子都不敢去见她,是我胆小懦弱无能,行了吧!”

云微“切”了一声,嗤笑道:“有什么用,不仅见不着人家,就连人家亲自送到你身边的侄子都跑了,留书自请从天衍除名呢。”

云涯子沉默下来,眉头皱成个川字自己也没意识都:“雪满那孩子……若是放弃了触手可及的希望和自由甘愿回到卫家当一个傀儡,就说明她的情况是真的很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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