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奇葩一家亲(48)
“爹,我先去了。”
卫永华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傻,卫良峰紧张的神情,和媳妇一句话都没说就慌张离开的态度,让他知道事情的紧迫性。
他冲卫良峰说了一句,抬步就往苏若楠追去。
厨房里,听到卫良峰话的周桂,刚跨出厨房,就见自家儿媳妇的身影已经没进了竹林里,而她儿子,就这会儿正快跑着在追儿媳妇。
周桂:“……??”
儿媳妇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刚才还听到她的声音在门外,眨个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被妈妈搁到地上的卫子英,也同样疑惑的很。
她妈的速度,好吓人哦……
她是怎么做到,十几步就蹿进竹林里的?
嗯嗯……统统的妈妈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大了。
夫妻两离开,传消息过来的老人,看着院子下面的左河,道:“朱老头子年轻那会儿,走街串巷,三教九流都有结识,大侄子,只有千日做贼,没得千日防贼的理,要是不能一下摁死这朱老头,以后,怕是有得烦了。”
卫良峰眉头紧揪:“表叔,等会我让永民去东阳大队那边,给表弟说一声,你今晚就别走了,咱爷几个喝两杯,你先坐坐,我去找一下我大哥。”
老人家的话,让卫良峰心里一突,旋即起身,去坡上找卫良忠。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工的时候,坡上干活的村民都在收拾农具,准备回村了。卫良峰找到卫良忠,把自己的事给他说了一下。
“哥,咱不是一直找不到姓朱的把柄吗,这次他若真起了歪心思,咱们不如釜底抽薪,把这狗日的一下子摁死得了。”
卫良峰说完话,拔了口烟,恶狠狠地说道。
卫良忠沉着眼,瞅着动了真格的兄弟:“你有啥打算?”
卫良峰:“去瞅瞅吕疯子有没有在吕家,问问她出村没,她若是说没出村,那老表叔送过来的消息,恐怕就是真的,将计就计,让周柄贵带周家兄弟去浑山小学,再让永治带些人去甘华镇,两边行动,我就不信捉不了他现成。”
卫良峰在过年前得了卫老太的提醒过后,就一直在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把朱老头送去给朱标强做伴。但耐何,公安办案讲究证据,朱老头以前贩卖人口的事,都是旧账,想捉住他的尾巴太难了,但这次却不一样,只要能捉住他在干坏事,这鬼老头必然跑不掉。
卫良忠:“行,你先别声张,我来安排。”
说罢,卫良忠抖了两下烟斗,转身就往周柄贵四兄弟走了去。
他不知道怎么和周家四兄弟说的,这几兄弟听完他的话,脸上顿时愤怒一片,然后丢开手上的活,顺手把挑粪用的扁担抽出来提在手里,就往浑山奔了去。
周大柱上学的学校就在浑山,浑山以前是棒老二的窝,棒老二被消灭后,荒了一些年。直到几年前,几个大队看孩子们读书难,干脆一商量,把以前棒老二住的房子,给修整了一下,在那里弄了个小学。
浑山这地方,正好在几个大队的最中央,学校建立在这里,各大队的孩子上学,也就不会远得远,近得近了。
周家兄弟气势汹汹的离开,卫良忠又转道,走到吕大田兄弟旁,状似为难的说:“大田,你老娘去哪了?先前我看到她也上工了,这要计工分了,她咋不在了。要是人不在,大勇可不会给她算工分。”
“不知道啊!”吕大田听卫良忠问起老娘,够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
“大丫,你有看到你奶吗?”吕大田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回头问干完活,带着几个妹妹,准备去趁天黑再去割点猪草的吕大丫。
吕大丫摇头,怯怯说:“没瞧见。”
一旁,同样要去割猪草的三丫眼睛一转,突然开口:“我先前回去给猪喂食的时候,见奶出村了。”
卫良忠:“出村了?她几点走的,去哪了?”
吕三丫:“看方向,该是去舅公家了。”
“啥,还去东阳大队?”吕大田听老娘去了东阳大队,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他们老吕家被朱标强害得这么惨,就差没被沟子里的人喊打了,老娘竟还要去和舅舅走动。
她就不怕再沾上点啥事?
“去了东阳大队啊,看来她应该是没做多少活,大勇,等会给吕婆子记两个工分就成。”卫良忠装作只是顺口询问的样子,问完就走了。
等走到自家婆娘张冬梅身边后,他压低声,冲张冬梅道:“孩子他娘,你现在回村去,看看吕婆子有没有在家,在家的话,问一下她,下午都干了啥。”
张冬梅不明所以:“咋了?”
卫良忠小声,将老表叔发现的事,给自家老婆子讲了一下。
张冬梅一听,整个都木了。
“这姓朱的是想干啥呢,当我老卫家没人吗?呸,她敢动我老卫家娃试试看,老娘削不死他。”张冬梅低低咒了一句,丢下手上的活,忙不迭就往沟子里跑去。
一回沟子,张冬梅就麻利地去了吕家。
吕家的院子是关掩着的,吕婆子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槽子边,双眼阴测测地耷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冬梅眼睛一转,往吕家院子里喊了一声:“吕婆子,你今天上工怎么只做了一会儿就走了,赵大勇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记工分。”
院子里,想事情的吕婆子听到张冬梅的声音,掀起老眼,往半掩的门外瞥了瞥,道:“老了,身体不利索,没干一会儿就累得不行,随便记吧。”
张冬梅闻言,侧着耳朵听了听,听吕家的猪叫的厉害,眼睛一亮,不经意问:“你家猪咋叫这么凶,是不是没喂啊,你在家咋也不喂喂,也不怕它们翻出猪圈,掉到茅坑里了,你下午去哪了?”
吕婆子:“能去哪,回来就躺了呗。三丫喂过猪,那死丫头可能没喂好,我去瞅瞅。”
张冬梅听屋里的话,眼睛愕然一睁,然后停止了追问,拔腿,慌里慌张就又往坡上跑。
完了,完了,朱家这一窝子心肝黑的龟儿子,这真把主意打到几个孩子身上了。
死老婆子,屁得个躺了,她明明就去了东阳大队,现在却说躺了。
这么喜欢躺,怎么不躺到棺材板里算了。
张冬梅心口紧悬。
老头子在坡上给她说的事,怕是真的。不然这吕家婆子干啥要撒谎,去东阳大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啥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
张冬梅心里紧张得不行,在坡上找到卫良忠,把吕婆子在撒谎的事,告诉了自家男人。
卫良忠揪着眉心,狠着抽了口水烟,想了一会儿,转身便去喊永治,让他赶紧去一趟镇上公安局,先报案。
天色已逐渐暗下,晚霞映落河面,河风吹拂,两岸柳絮飘飞。
坡上的人,已经全部收工回来。石滩上的卫家,卫子英站在院子外,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沟子那边出村的路。
卫家气氛有些沉寂,久久见不到人回来,卫子英小眉头揪出一个小包包,背着走回到院子里:“爷,大爷,妈妈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开春后,天就开始变长,冬天时卫志勇兄弟上学是踩夜路走,但到了现在,他们却能踩着天黑这个点,赶回家了。
前几天,大哥、二哥,就是这个时间点回家的,可是现在,不但他们没有回来,连去接他们的爸爸妈妈,也不见踪影,莫不是路上真出事了。
小孙女的问题,卫良峰回答不上来,他狠狠拔了口烟,眼里也浮起了担心。
他侧头,看了眼收工后,就来他这里一起等消息的卫良忠:“大哥,周柄贵几个兄弟回来了吗?”
卫良忠同样担心,道:“应该没回来,要是回来了,你大嫂子应该会过来喊我们。”
说吧,他顿了顿:“老二,你和永民去沟子,给老三说一下,让老三带永民去路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