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170)
说完,她就不理会时蔓了,既然是对手,恩情已还,就没什么好说的。
转身到旁边的小凳上,慢条斯理地取出小罐内的几滴护手香露,往手背上抹。
旁边的几个女兵忍不住将脑袋凑过去,眼馋地想要分几滴,“胡春儿,这个涂上去什么感觉啊。”
胡春儿微微一笑,颇有些自得骄傲道:“这个能让手变得很光滑白嫩,弹起乐器来更灵活,而且也能带来更好的观感。”
时蔓看向胡春儿舒展开来的手指,的确很漂亮,纤细美丽。
这样的嫩白指尖轻轻在琴弦上拨动,光是瞧着,就是视觉上的享受了。
“我们弹乐器的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手。”胡春儿一边搽着,一边将自己从小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分享给大家。
“所以,千万不能干那些伤手的活儿。”胡春儿总结。
崔霞忍不住,嗤笑一声,“胡春儿,你哪是不能干伤手的活儿,我看你是所有的活儿都不干吧。”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帐篷内瞬间变得安静。
胡春儿稍稍收敛笑容,挺起胸脯正色道:“没错,我的手从小呵护到大,皮肤比脸还要嫩,随便干点什么都容易划伤手,让皮肤变得粗糙,所以我什么活儿都干不了。”
崔霞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不干活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多人,难不成就你的手金贵些?”
第104章
第二天,时蔓带领大伙儿,献上了一台精彩绝伦的演出。
虽然经过昨晚的惊魂,大家的情绪都受到影响,休息得也不算好。
但大家的专业素养摆在那儿,舞蹈英姿飒爽,歌声悠扬空灵,曲艺丰富有趣,给战士们在野外驻守时贫瘠孤寂的心灵都带去了满足的慰藉。
等演出全部结束,全场掌声久久未绝。
战士们都不舍地看着时蔓她们,眼眶竟然都有些微微湿润。
不知是表演里的那一首词戳中了他们想家的愁肠,又或者是哪支舞蹈让他们感同身受地想到了保家卫国的重担。
再有可能,也或许是空荡荡的日子里总算多了些缤纷多彩的颜色。
这些,都让他们感动、振奋、鼓舞。
“时蔓同志,文工团的同志们,真的很感谢你们能给我们送上演出。”
战士们都由衷地表达着谢意,冲上前来握手,都不愿意散去。
他们也清楚文工团娇弱的女兵们能到这种环境艰苦的地方来送演出有多不容易。
正因为艰难卓绝,才更满怀感激。
时蔓与身边的崔霞她们对视一眼,胸口也被骄傲和快乐所填满。
时蔓以前很懒,梦境里更是能推则推,没有来这种深山老林里演出过一次。
她那时候始终不明白,明明城里的舞台好,道具好,灯光条件好,演出效果也能更好。
为什么非要到各种荒无人烟的野外去。
等那些战士们回城里了再来看演出不就好了?
但现在,她却深深明白了这其中重要且富有意义的原因。
……
这次去野战部队的慰问演出圆满结束。
等大伙儿回到文工团,毫无意外收到了野战部队寄来的感谢信。
团里也给予了口头上的表扬,团长张志新很是高兴,并且宣布了一个更重要的事。
今年全团的文艺比武,将会提前到农历新年之前举办。
这消息可谓是非常轰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会提前,但文工团都因为这事儿而沸腾起来。
“这次文艺比武可比以往的比武重要多了!胡春儿,你一定得赢。”胡春儿捏紧拳头,不断地告诫自己。
除了胡春儿,文工团所有能参加最终比武的战士们,都对明天充满期待。
谁都知道,这次最终奖励丰厚。
不仅能评优、提干,还有物资奖励之外。
最重要的一点,是能拿到考大学的名额。
到时候如果考上了,更是能在文工团的资助下,进行脱产学习。
对大家来说,这实在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所以,大伙儿准备得也格外认真。
不过,文工团这么多人,比试起来也是术业有专攻。
所以,比武的安排是每个队伍内部进行笔试。
比如舞蹈队会选出一个优胜者,像歌队,器乐队,曲艺队等等也是如此。
胡春儿抱紧手里的琵琶,知道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时蔓。
至于其他人,她很有信心能够赢过他们。
……
与胡春儿的自信不同,温君丽忐忑地捏紧手上那张报名表。
她向来没什么自信,甚至可以用“自卑”来形容。
尽管经常有人说她的二胡拉得很好听,甚至夸她是因为琴艺了得才能来京北文工团,而不是靠烈士子弟的身份。
但温君丽觉得,那些不过是善良的人们用来鼓励安慰她的。
她始终是如尘埃一样,灰扑扑的缩在角落里的存在。
这回报名比武,她鼓足了勇气。
来到京北文工团,见识到这里的天地广阔,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一番作为。
尽管她是哑巴,说不了话,但她可以通过手指尖的演奏,将她想要表达的情感传递进人们心中。
可她报名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坐在桌子后登记报名的江兰芳瞥了一眼温君丽双手递上来的报名表,随手放在一旁,朝温君丽身后的女兵招手道:“你过来。”
女兵愣了愣,随即领会到江兰芳的意思,她欲言又止,本想为温君丽说两句可想到自己刚来文工团没多久,得罪江兰芳这样的老文艺兵实在没必要。
于是,她只好挤开温君丽,上前开始登记。
温君丽咬着泛白的唇,杵在一边,眼巴巴望着江兰芳。
江兰芳却好像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只一心一意给面前的女兵们一个个办理登记。
温君丽好几次想说话,却又不敢开口,只能默默在一边站着。
有特别胆大的女兵替温君丽说话的,提醒江兰芳还有人,江兰芳却敷衍搪塞过去,催促着下一个赶紧过来。
可这样的女兵也只有几个,让温君丽提起的希望燃起又破灭。
更多的人,平凡普通,敢怒不敢言。
又或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这当口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为妙。
温君丽并不气馁,她一直执着地站在江兰芳的身边。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江兰芳也开始收拾登记的本子和纸笔。
温君丽这才急了,连忙去碰江兰芳的胳膊,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的轻轻推她。
“哦,你还在啊?”江兰芳回过头,不太在意道,“你在这干嘛?”
温君丽挥着自己的登记报名表,示意自己要参加文艺比武。
江兰芳仍然没接她的纸,反而挑起眉笑了笑,“温君丽,你非要我说得很明白吗?”
温君丽一愣,握着报名表,露出一分迷茫之色。
江兰芳摇摇头,叹口气道:“算了,你这么可怜,我就不挑明了。”
说着,她抱起桌上收拾好的东西,转身就走。
仍然无视温君丽,不肯给她一个机会。
江兰芳想,自己对温君丽已经够可以的,至少没有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去扎温君丽的心。
实际上,也只能怪温君丽没什么自知之明。
既然来了文工团,凭着烈士遗属的身份,什么都有优待,团里会照顾她,也不用她上台演奏。
拿最丰厚的津贴,却不用辛苦排练,想休息就休息,日子明明很好过。
可她一个哑巴,怎么非要上台跟大家比武?
那首长们会怎么想?其他战士们会怎么想?
先不说首长们会不会怀疑器乐队没有安置好温君丽。
就说她们跟一个残疾人比试,就算再精彩绝伦,也只会觉得胜之不武。
这是丢器乐队的脸,也是在丢文工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