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108)
时蔓小抿了一会儿,腹部传来的那股难受劲儿小了许多。
她眉心也随之舒展开来,有了力气脑子重新转动起来,便开始觉得奇怪,凌振怎么会知道泡红糖姜茶。
没想到凌振不止会泡这个,等他洗完澡出来,他又下楼,从暖壶里渡了一壶满满的热水装进家里的热水袋中,拿到了时蔓的被窝里。
热水袋也是崭新的,还散着塑料皮子的味道,凌振从来用不上这些,显然也是给时蔓准备的。
时蔓发现,凌振真的跟梦境里的太不一样了。
以前她没和凌振像现在这样亲密接触过,所以没发现他居然懂这么多。
会给她煮红糖姜茶,给她暖肚子,还知道她怕冷,走过来将被子捂得紧了又紧。
总之,一副特别熟练的模样。
这让时蔓不由狐疑地看着他。
时蔓性子直,在他洗完衣服重新走到床边来检查她的热水袋温度时,她便忍不住问:“凌振,你还照顾过其他女孩子吗?”
“……”凌振手指一滞,忽然伸手把电灯拉了,掀起被子上床。
时蔓感受到被窝里鼓进了一阵凉凉的风,但凌振很快将被子捂紧,严严实实的,只让她觉得被子里多了一个大火炉。
“凌振?”她在黑暗里出声,嗓音很轻,但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弄这些?”
“……”凌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良久才冒出闷闷的一声,“睡觉吧。”
这熟悉的三个字,仿佛从梦境里穿梭出来,砸在时蔓脑袋上,顿时把她气得不轻。
这久违的心塞的感觉,打了时蔓一记闷棍。
这是凌振惯用来逃避问题的方法,他不想回答的,不想面对的,就会这个死样子。
梦境里,时蔓不知道在多少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听到这三个字。
她发脾气,他会这么说。
她闹离婚,他也会这么说。
甚至她说了一大堆话,他答不上来,也只会这么说。
胸闷的感觉涌上来,时蔓在黑暗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气不过,直接把肚子上的热水袋往他后背一扔,生气道:“我不要你的东西。”
凌振颤了下睫毛,屏着呼吸,知道她这矫情精又开始闹腾了。
他只好重新转过身时,脑袋垫在枕头上,黑漆漆的一双眸子在夜色里望着时蔓。
薄薄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她白净的脸庞上。
他能看到时蔓柔嫩可破的肌肤,她挺翘的鼻梁,还有她怒目圆瞪着自己的眼睛。
那么亮,鲜活明艳,比宝石还要漂亮。
凌振不知道多久没靠她这样近了。
即便她是在生气地瞪着自己,他也觉得开心。
失而复得的珍惜喜悦像好不容易把易碎的玻璃重新拼凑成精美的样子。
他甚至害怕碰一下,怕它碎了。
他直直地望着时蔓,不由开始发愣,思绪飘远,又被时蔓掐回来。
“凌振!你没长耳朵是不是?”时蔓伸手过来掐凌振的腰。
她梦境里和凌振在一张床上躺了那么多年,所以除了刚刚他钻进被窝里有些不适应外,现在和他靠这么近也仍然觉得很自然。
凌振不怕被掐,他隔着腰间薄薄的衣料感受到时蔓的手冰冷,便反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
时蔓本来就气,掐凌振的腰发现全是精壮腹肌反倒掐得她手疼时,更气。
现在被他握住不能动弹,就更更更生气了。
她另一只手在被窝里摸了几下,将凌振给的热水袋彻底扔远,“别抓着我,你转过去睡。”
谁知凌振一点儿都不听她的话,根本没有转过去,反而得寸进尺,单手揽住她,将她圈在怀里,圈得紧紧的。
“你干什么?你松开!”时蔓扭了两下,冰冷的手脚因为紧贴着火炉似的凌振而迅速温暖起来。
小腹的隐隐作痛好像彻底消失了,但时蔓仍然蹙着眉,“凌振,我刚嫁给你你就开始欺负我了是吧?”
“……不是……”凌振被她这话吓得不轻,都知道他多难才让她点头同意嫁给他,哪能欺负她。
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着急的灼热呼吸全喷在时蔓脖颈,“我……”
他只是看时蔓冷得嘴唇都发白了,浑身冰凉,才想着先帮她暖一暖。
虽然是出于这样的好意,但凌振很难说出口。
他这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对人的好如果说出来,就抱有太强的目的性,反而显得不是真想对她好,而是有所图似的。
所以,他说不出来。
凌振一声不吭憋着,时蔓却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毕竟都在被窝里,两人又贴的那么近,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她在梦境里经验丰富,自然清楚那是什么,所以顿时觉得圈住她的“火炉”更热了,都快把她烧起来。
时蔓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灼热急促,纤柔手掌没力气的象征性推了凌振两下,赶紧告诉他,“今天不行的。”
说着,她怕他不知道,又补充道:“来好事的这几天,不能做那种事。”
“……”凌振这下头更大了。
他经历过上辈子,当然知道不能,也没打算那个她。
只是凌振血气方刚,她又乱扭,有反应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别说这辈子,上辈子尝过她的滋味后,只要想起她或是衤糀看见她,身体和心里都会疯了一般想要她。
能冷静自持,全靠他惊人的控制力。
可现在,已经隔了一辈子那么久,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他那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全都爆炸,每一处都在点燃着,根本压制不住。
“嗯。知道。”凌振闷声回着,声音里的克制压抑到极致。
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可几秒后,凌振弹起来,逃也似的离开床。
他冲进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寒夜彻骨,冷水从头浇下,透心的凉。
他反倒觉得舒爽,将龙头开到最大,肆意冲向头顶、胸膛。
只有这样,才能扑灭那些叫嚣着的欲望。
凌振闭着眼,不断深呼吸,青筋暴起,汹涌水流灌过发根,一路往下,没过腹肌之后,冷冷拍打着。
……
床上,时蔓半躺着,神情微妙地望着浴室方向。
她抿着唇,有点儿想笑,又绷住。
心里那点气暂时都消了。
她想起在梦境里,凌振什么都不懂,她来了好事的时候仍一个劲儿地拱她,灼热呼吸重重地喷在她脸上、脖颈上,亲得她也跟着难受要命。
还是她后来跟他解释了好多回,他才慢慢接受理解,不再上头。
比起来,现在的凌振听话懂事许多,一说就听了,还马上就知道去冲冷水澡。
只是,他怎么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呢?
从走进新房子开始,时蔓就开始奇怪这一点。
带着这样的疑虑,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天。
时蔓醒来时,凌振已经不见了。
楼下的餐桌上,放着他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饭。
油条豆浆,还有一碟酱肉。
比文工团可丰盛多了。
时蔓满意地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才发现碟子下还压着一张字条,凌振留的。
说他临时通知有重要会议,去参加了。
按理说,今儿是大年初一,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时蔓慢条斯理吃完,把碗扔一边,等凌振回来洗。
别说她现在来了好事,碰不了凉水,就是她好好儿的时候,也不爱洗这个。
时蔓刚起身,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声音有点重,急急躁躁的。
时蔓走过去,奇怪地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土棉袄的女人满脸堆笑地站着,手里还端着个大碗。
女人带着个头巾,打扮得有些邋遢,衣服、袖子上都有脏污,笑容倒是灿烂,但露出的牙齿有黑点般的牙渍,一看就不经常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