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88)
高粱米和小豆泥都有些黏,她故意地不好好吃,展示她念着米和豆泥的牙齿给雍正和婉襄看,雍正做出嫌弃的神情,她就“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实在开心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哄着她吃了小半个饽饽,她在望瀛州中就有些坐不住了,东张西望地寻找获萤,要在周围玩耍。
婉襄耐心地嘱咐了获萤几句,让嘉祥不要乱跑,便看着她们离开了。
服侍他们用粽子的宫人们再一次退下去,望瀛州中真正只剩下他们两人,婉襄舒适地,重新靠在他肩上。
“四哥……”
没有什么事,唤他这一声也尤为满足。
他最了解她,没有问她唤他有什么事,只是偏过脸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和她一起望着已然风平浪静的福海。
“若是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
“任何事若是一成不变,总会有厌倦的一天。”
婉襄原本以为他是要否认她的说法,“但唯有这件事,似乎不会变。”
她轻轻地笑起来。
“其实嘉祥长得很快,是不是?”
去岁此时,连眼睛都睁不开,回想起来相比现在也根本算不得漂亮的一个小婴儿。
“这丫头真是条大懒虫,若是在我们面前,能爬的话,便绝不用走的。适不适合还要到我们怀里来撒娇,要我们抱着她。”
“但若是在永瑛,在兰牙迭他们面前,便无论如何也不肯爬,一定要和他们追追跑跑的。”
像世间一对寻常父母,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的孩子。
雍正总是很宽容,“这怎么叫懒呢?这叫聪明,懂得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但在面对竞争,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她又会积极去争取。”
他骗过头来,用额头抵着婉襄的,“是谁生的女儿这么聪慧?”
“当然是我。”
她当然不会回答,“当然是四哥。”
他们都笑起来,这一刻好像有永恒那么长。
雍正重新揽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
婉襄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前几日乌尤塔带着桑斋多尔济来了一趟圆明园,桑斋多尔济不过比嘉祥他们大不足半岁,瞧着性子倒是很沉稳。”
到底是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乌尤塔也知道是谁在孝敬皇后面前说起公主病重的这件事了,她并没有说什么,默默无言良久。”
她只是觉得雍正应该知道一下这件,也算是与他故去妻子有关的事。
“多尔济塞布腾年纪也不小了,朕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加恩于他,封他为世子。”
和惠公主也会觉得高兴的。
望瀛州中清风徐来,日光又暖融,艾草簪的味道萦绕着她,令人昏昏欲睡。
“四哥,我们应该回去了,到嘉祥睡觉的时辰了。况且今日在门阑之上倒黏了许多彩纸剪成的各样葫芦,毒气都泄完了,我们应当回去将这些葫芦都撕下来……”
作者有话说:
家里人yang了,我估计也快了,今天紧急把未来一周的存稿都弄上来了。希望大家都能身体健康,共克时艰。
第159章 捐衣
五月初五时, 内廷王公大臣皆得上赐葛纱及画扇,婉襄手中摇动的这一柄扇子,便是端午节时婉襄从一众扇子之中挑出来的。
上面还有雍正御笔:“诘朝端午节, 再命罢称觞。岁月如流迈, 容仪何日忘。安邦思柱石,觅句梦池塘。物候频增感, 情随彩缕长。”
是端午之前几日,他为怡贤亲王薨逝二周年所作之诗。
若不是他作了这首诗,又令人流传出去,只怕朝野上下都要忘记宫中不庆贺端午节的因由了。
而端午一过, 天气热起来便格外地快,于雍正这样畏热的人而言也是一日更比一日难熬。
午后他批阅奏章时身边放了冰山, 婉襄也就坐在冰山旁,一面看书, 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为他扇着风。
偶尔同彼此说几句话, “也不是我偏心自己的女儿, 嘉祥的确很乖。若是同永瑛、永琏这样的男孩子在一起,嘉祥就很活泼,同他们追逐打闹。”
“若是同兰牙迭这样文静的小姑娘在一起, 嘉祥也能很安静,就只是互相拉拉手,望着对方笑一笑。”
都说三岁看老, 永琏的性子是外向中带着稳重, 兰牙迭则纯然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分明有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有更大些的哥哥, 但她似乎不大喜欢同他们在一起, 和别的孩子喜欢大孩子完全不同。
也就是和嘉祥坐在一起能大说大笑, 用着大人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嘉祥是朕的公主,也是他们的长辈,怎么能让她日日追着这几个臭小子跑来跑去的。”
婉襄在心中笑斥他,就是一张嘴硬。
“前几日在四宜堂,几个孩子都在一处玩,四哥分明也很高兴孩子们这样和睦来着。”
雍正轻嗤了一声,“这说明当真应该给嘉祥再生一个同胞的弟妹。”
婉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分明是处理政务的认真神色,一时间要嗔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重又低下头,唇边的笑意却如何也褪不下去。
“自去岁冬日开始,济、兖、东三府便几乎都不下雨。如今济南虽然下了雨,然而兖、东两处仍然未得雨泽。”
“大麦与小麦皆未能畅发,稻谷与豆类亦不得滋生,由此,粮价渐昂。”
民以食为天,这样说来,济、兖、东三府的百姓便又要受苦了。
“朕欲免去米船当缴之关税,再将南漕米截留四十万石,以稳定三府粮价。只是截留漕米需要时间,如今已有小民无食,仍需筹划。”
婉襄便道:“府库之中定然是有存粮的,或者民间富贵之家有存蓄者,亦可以以当地官银筹买。先散米或开粥棚赈济,撑过这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总不能看着人饿死,或者因此卖女卖儿,流离失所。
雍正将这一本批复完的奏章放到了一旁,“朕已经下旨让他们这样做了,除此之外还要遴选有才能之人,实心办理此事,这样百姓才能真正得到恩惠。”
古往今来“慈善”两个字上,往往趴着最多的蛀虫。
他又想了想,重新翻开了那本奏章。
“本省官员恐怕不敷使用,朕要在各部学习人员,以及国子监选□□的贡生之中选择十几二十人送往东省,以备办理赈济之事。”
他已经想得很周全了,本来也不用婉襄多说什么。
婉襄又翻开了一页书,雍正的思维已经跳到了下一件事上。
“出征巴尔库尔的西安满洲士兵三千名,宁夏士兵一千名,到达前线已有两年,想来冬衣已大多破损,且无修补之处。朕应当为他们考量,加恩添补。”
“查庄浪现有旧年储存的皮袍褂三千套,皮帽三千顶,再添置各一千之数,便足够了。”
庄浪之地,清初属陕西省,而后又归甘肃,领固原、静宁二州。
他短暂停笔,又落笔,“令署督查郎阿、巡抚许容于兰州当地赶制,秋日时送至军营,赏给这些士兵。”
婉襄的书又一点也看不进去了,“才是夏日里,便忧虑冬日的事了。也是,西北苦寒,若等到秋日再考虑这些事,也就都来不及了。”
“前几日我带着嘉祥去莲花馆探望富察福晋,她也在翻晒秋冬的衣物。也整理出来好多过于华丽的,是她不想要的,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
若只是旧衣,捐给贫苦人家也就罢了。但太过华丽贵重的衣服,随意地送出去,旁人也没法穿,就有些不合适了。
婉襄忽而想起来,“或者各宫各苑的娘娘们都有些旧衣服需要处理,不若像去岁捐赠钗环一般,让她们将这些衣物捐出来集中处置,不拘多少,也能恩泽百姓。”
或者添入山东的赈灾银两之中,或者作为西北士兵添衣之花费,总比放在柜中等待虫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