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55)
还有两月便是陆仁热孝一年期满,她自觉嘚瑟得不算夸张,可架不住身边儿尽是糖衣炮弹。
以至于施晚意都忍不住扯起裙摆左右转了两下,从心到脸,不遮掩的臭美。
面前就差一座等身的镜子,方便自我欣赏。
而施晚意既不矫情,也不爱拿乔,想见书生,想借着今日与书生更进一步,于是收拾妥当便出门。
一路顺畅,施晚意到私宅时,才隅中。
她还一本正经地命屈六先进去通报。
屋内,姜屿得知她到来,第一反应是惊喜她竟然比预想的来得早。
可随即,姜屿面上便凝结成霜。
这是太过入戏了吗?竟然生出被“临幸”的欢喜。
既糟糕又被动。
姜屿视线寒凉地望向门处,半晌后,抬起左手,食指勾住交领里衣的领口,缓慢地……扯开些。
片刻后,姜屿打开门。
门外的施晚意立即绽开一个笑,清爽地喊道:“朝时……”
倏地安静。
施晚意的视线齐平之处是半隐半露的一小截锁骨。
平直,分明地延展,恰到好处的凹陷。
覆盖在锁骨上的皮肤透着润泽的光,却丝毫不显阴柔。
因为施晚意早就从他隆起的胸膛窥见他衣衫之下蕴含的力量。
施晚意盯着被碍眼的衣领遮住大半的锁骨窝,略微失神。
若是盛一点清水……
“二娘?”
头顶上响起男人清润的声音,声带震动带起锁骨间的凹处微微起伏,视线向上,喉结微微滑动。
施晚意吞咽下骤然泛起的口水,故作镇静地回答:“朝时,春寒料峭,我们先进去吧,莫着凉。”
脸皮薄吃不到肉,她绝对不会提醒他整理好衣领。
而姜屿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那贪色的模样,暗自骄矜地轻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随后他让开门,让施晚意进去。
她一抬脚,姜屿才注意到她襦裙下摆的春色,越发愉悦。
“二娘,你今日与往常不同。”
施晚意悦然回首,“你看出来了?”
姜屿顺手关上门,颔首,视线先是指向她的襦裙下摆,然后又指向她头上的绒花,“极好看。”
被人重视的感觉,总是美妙的。
施晚意和他相处,从来没生出厌烦之感,自然也要反馈给对方,“朝时也好看,与往常不同。”
她的视线又扫过姜屿的领口,像是羽毛轻轻划过一般。
姜屿喉结微动,似嗔似喜,而后若无其事地请她落座,为她倒茶。
午膳还在准备,两人对坐闲聊,没有什么边际,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片刻未有冷场。
他们并不是所有的观点全都合得上,可即便有些观点并不统一,彼此都能倾听对方,越发相投。
乍见之欢,久处不厌,二者兼之。
晚些,午膳备好,婢女如水而入,麻利地上菜,便迅速消失在屋内。
姜屿今日是请施晚意来尝新鲜的鳜鱼,便亲自夹了一筷子鱼肉,极自然地挑去刺,放到她碗中,“屈六说是蜀中做法,二娘你尝尝。”
施晚意直接夹入口中,肉质鲜嫩,有丝丝酒味儿,做鱼放酒是常事,是以她并未当回事儿,只点头赞道:“好吃,很新鲜。”
姜屿瞧她喜欢,便又替她挑刺,随意道:“恰有一好友,从南边运来活鱼,我便匀了两条来。”
这时节,还是南边运来,必定价值不菲。
这是书生的心意,施晚意不好说些扫兴的话,便只多吃些,表示她的领情。
她吃的香,姜屿便称心,直将那些由醋意而来的情绪和心机暂时抛在脑后,专心为她服务。
施晚意越吃话越多,眼神也越发灼热,直盯着姜屿的颈下,渐渐口干舌燥。
“渴~”
施晚意舌尖扫过干涩的嘴唇,视线直瞪瞪的。
姜屿教她看得心跳骤然转快,注视着她的唇瓣,眼神不受控制地渐渐幽深。
屋内开始升温,两人的视线皆不清白。
施晚意眼神朦胧,声音也更加黏腻,“朝时,我渴~”
心上人这样的声音,这样满眼都是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姜屿僵了一瞬,又像是被烫了一下,别开视线,长臂一伸,拎过茶壶,为她倒茶水。
施晚意头重,手支在桌上,拄着下巴看他动作。
姜屿这时稍清明些,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问:“二娘,你怎么了?”
施晚意没骨头地侧坐着,腰微微下塌,比先前更红艳的唇轻启,慢腾腾地说:“我不知道呀……”
肯定是不对劲儿。
姜屿扫过桌面,最后精准地落在那道她吃的最多的酒酿鳜鱼上,顿了顿,失笑轻语:“原来……是不胜酒力吗?”
这话于施晚意,无异于挑衅。
她忽地站起来,一字一顿道:“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不可以羞辱我的酒量。”
“我。”
施晚意细细的食指点点胸口,边晃边含混不清道:“千杯不醉。”
姜屿:“……”
果然醉的厉害。
但她平日里明媚非常,此时醉态映在姜屿眼中,无一处不冶艳撩人。
她仰头望着他,璀璨的眼眸盈满水泽,眼尾和脸颊的红几乎晕成一色,还有她的唇……
只要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脑,迫使她无法低头躲闪,他便可轻而易举地衔住她的唇。
姜屿情不自禁地低头。
一只白嫩的手忽然闯入两人之间,抵在姜屿胸膛上,“水呢?”
姜屿如梦初醒,绷直,动作稍有些木然地端起方才倒好的茶,转向施晚意,轻声问:“二娘,能拿稳吗?”
施晚意重重地一点头,依依不舍地摸了一把,才收回手,摊开手掌。
姜屿托着她的手,将茶杯放到她手中。
施晚意喝一大口,没咽下去,脸颊鼓起,漱口,反复几次之后,茫然地左右搜寻。
姜屿自然地拿起一只空碗,放在她下巴前,直到她吐掉漱口的茶水,方才放回去。
而施晚意手中的茶杯已经空掉,他又拎起茶壶,给她续上七分满。
施晚意抿了一口茶,眼睛转了转,再次盯上姜屿的领口,喃喃:“我想朝时喂我……”
姜屿自然纵着她,便欲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施晚意缩手,缓缓摇头,“不是这样喂。”
姜屿便温声哄她,“那二娘想如何喂?”
施晚意举起手,按在他肩上,下压。
姜屿便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圆凳上,静静地看着她。
施晚意挤进他的腿间,凝视他的领口,遵从本心,伸手揪住一侧衣领,拉开。
瞬间,一侧锁骨和肩头便暴露在施晚意眼前。
姜屿愕然。
施晚意却是嫣然一笑,茶杯对着他的锁骨,倾倒下去。
她醉得不轻,半杯茶一半浇在了别处,一小半沿着锁骨滑下,滑进衣衫里。
“嘶——”
温凉的茶水一激,姜屿不禁吸气。
好在锁骨窝也存了浅浅一湾。
施晚意一心都在解渴上,埋下头,张嘴含住。
姜屿倏地张目,两只有力的手臂箍紧她的细腰,心荡神摇。
她顽皮极了。
含、吸后,又用牙一下一下磨。
不疼,痒到骨子里。
姜屿整个脖颈都绷直,需得紧紧抱着她,才不至于有所妄动,惊扰到她。
两个人紧密地仿若揉成一个,施晚意整个人都在他怀里,头埋在他颈侧,自顾自地找水。
先是向中间,到颈窝。
随即又向下,到……
她唇已是极软,又探出了舌尖。
明明就是猫儿喝水那般单纯,可于清醒承受的一方,煎熬至极。
姜屿喉结快速地滑动,无法抑制地轻声喘|息,战栗不止。
“晚意……”
失魂之下,姜屿叫出了施晚意的名字。
而施晚意霎时静止。
姜屿瞳孔一缩,心下生出尘埃落定之感,等着她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