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番外(53)
老管家在张宪空的院子里拿出一只鸽子,然后把提前准备好的小纸条放到鸽腿处,手上一使劲,放飞了这只信鸽。
王亭真看着老管家做完这一切,他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保帝侯府,桃水榭。
王承柔手中拿着一本书,但根本看不进去,就听外面嘈杂声起,她扭头一看,就见哥哥急急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的样子太过急迫,王承柔不由得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亭真因赶路急,喘着口气道:“宪空出事了,可能跟李肃有关,我本想直接过去看看的,但想到你,不知你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当然要。咱们现在就走,路上你再跟我说出了什么事。”王承柔衣服都没换,只拢了下头发就急匆匆地跟着王亭真走了。
第35章
侯府的马车一路来到兵马总司的门口, 王亭真对车上的妹妹说:“我去找找办法,看能不能进去, 但你肯定是不能进的,在这里等着,我传消息给你。”
王承柔当然不会在还没有搞清情况下去添乱,她点头同意。刚才在马车上,哥哥已经把事情讲给她听了。
刚才听完,心里光顾着急了。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 很多事情她能理解是如何发生的。
张宪空落在李肃编织的陷阱里,是他太急了,太急于变强导致的。想到齐府门口匪患的事还是她说与张宪空听的, 虽在当初有接近他的目的,但终归是自己找他帮忙才把此事透露给他的。
总之, 无论从哪里论起, 王承柔心里, 都是她把张宪空给害了。
而李肃, 王承柔发现, 她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她以为她是了解的,其实她根本没有。
明明那日在冷杉堂,他亲口答应她,只要她聪明,就该知道放弃张宪空, 放弃任何其他人来嫁, 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而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早在他说出这话前, 她在心里就已经决定要放弃张宪空了。
但如今看来, 她被李肃骗了, 这一次他的小心眼不光用到了她身上,还用到了张宪空身上。无论她以后是否还会与张宪空产生交集,李肃都不会放过他。
上一世对李肃了解的缺失与片面,在这一世里算是一点点补齐了,如今看来,他霸道又自私,偏执又狭隘,是个没有悲悯之心的恶人。
自己不该对这样的人心存幻想,一味的退缩换来的不是各方平安,而是他的肆无忌惮,变本加利。若是她与不与张宪空在一起,李肃都要对张宪空下手,那她还不如嫁给他,这样还可以集侯府的能力保护他。
明明是件坏事,是件她还尚不清楚,李肃要怎么对付张宪空,会置他于何地,而张宪空到底有没有后手,能抵御多少的坏事。这些不让人安心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悬在她心上,但王承柔这几日一直灰暗的心忽然开始有了光亮。
若是张宪空这次能平安渡过,她就不再逃避退让,内心指责自己自私也好,夸赞自己勇敢也罢,她都决定了,要与张宪空同担共负,再不分开。
王承柔这边重新做了决定后,王亭真走了回来,他道:“进不去,今日兵马司被包了个严实,看来只能等了。”
王承柔坐在马车里,把帘子卷了起来,不错眼神地紧紧盯着兵马司的大门。
兵马总司内,张宪空的顶头上司,黄正指挥见张宪空不仅带回来了杨大人,竟还把固国公府的小公爷带了回来。黄正指挥开始理解万大人了,他现在想学万大人的遁术,也已经晚了。
他站起身来迎接李肃,把人往他自己坐的主审位置上让。李肃在那个位置前停了下来:“黄大人才是兵马司的管理人,我只是因着家父身体抱恙才替他走这一趟,无职无官的,坐在这里不合适。”
黄正指挥不知道他是真这样想还是虚让,一时也不敢马上坐回去。但见杨大人没有一点嫌疑人的自觉,下首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接着李肃也坐下了。黄正指挥这才确定李肃的真实意思,然后他重新坐回了主审位。
他们都可以坐下,但张宪空不可以。他是此次办案的带队人,他站在下方,静待着这场局的走向。
黄正指挥见没人说话,他开口道:“张副指挥,你查杨大人家情况如何?”
张宪空汇报道:“杨府,没发现问题。”
黄正指挥一听,暗道不妙,好在他们还在齐府门前抓了俩儿。他道:“是你说一直以来困扰云京的匪患在假扮货郎,有意打劫齐大人府。还说,你跟踪他们所得,见他们进到了杨大人府,一夜未出。是这样吧?”
张宪空:“是这样,卑职在呈给大人的写证文书上都有记载。”
黄正指挥:“我带队在齐家门口确实抓了两个假货郎,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一会儿功夫,兵马司的兵卒带着两个身带枷锁的男人走上来。
张宪空一见这两人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两人根本不是他一直盯着的匪患,而看他们的气质打扮,倒是极像了真货郎。
张宪空看向押人上来的兵卒,是他兵马司的人不错,但这里是总司,不是他的南城司,他对这里的兵卒并不熟悉。而黄正指挥该是了解的,张宪空想到这儿,朝黄正指挥望去。
目光焦点的黄正指挥当然认得出来,这两人不是他抓回来的,但他敢说吗。这明摆着不是杨大人就是李首辅反将一军,他现在顺坡就下,都不见得能落什么好,哪还敢再查下去。
黄正指挥与张宪空视线相交,他叹,就是可惜了张副指挥,年轻能干又尊上,他挺满意这个南城副指挥的,现在看来,真让万大人一语成谶,打头阵的张宪空要成此案炮灰了。
“你二人,在齐府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二人舞的镣铐“哗哗响”,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吵的慌:“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就是走街串巷卖货的,不知为什么被抓来了这里,我们还想问,什么时候起,云京城里不许在别人家门口卖货了?也没有贴告示啊。”
表面看句句喊冤,实是一开口就是老油条了,滑不溜手。
黄正指挥感叹,他兵马司以后还是老实猫着吧,人家插进来的人,都能把他亲自抓的人给放了,还找了这么两个难缠的真货郎,可见布局之深,他们这是撞人家网里了。
但这出戏还得唱下去,该问还得问,他继续:“你们可认得,这位杨大人?”
二人摇头:“不认得。”
此时李肃身后,一直站得笔直的那位带刀侍卫说话了:“黄大人,这问题问得稀奇,他二人身份现还存疑,若他们真是假扮,倒还可以问一问是否认得杨大人,若他们本来就是货郎,这个问题根本不该牵扯到杨大人。”
“嗯,”杨然芳接话道:“管侍卫说的对啊,黄正指挥,你会不会审案啊?”
黄正指挥马上解释:“例行公事,不是针对杨大人您。你二人报上名姓,我派人去查,若是真的,自会还你们自由与清白。”
有人领命去了,但黄正指挥心里明镜似的,这还用查,肯定是货郎啊。
在等待的时间里,没有人说话。黄正指挥让人给李肃与杨然芳都上了茶。
杨然芳心里裹着一口气出不来,什么都灌不下肚。而李肃而气定神闲,时不时地品上一口茶水,专注的样子好像就是来品茶的。期间他还与黄正指挥聊了两句,赞他这里的茶不错。
张宪空看着他的顶头上司,卑微地恭维,小心翼翼的样子,虽平常对此也有体验,但这次,阶层、权,。贵、势力,他体会的更深刻了。
他与李肃身份地位的差异,深如崖渊,宽如海域,在更深层次地认识到了这点后,张宪空心里也只是稍稍掠过一些失落和气馁,这样想着他朝李肃那里看了一眼。
不想,刚放下茶杯的李肃瞬间抬眼捕捉到了他的视线,二人的目光在今日里第二次对上了,张宪空的那点子失落与气馁都来不及发酵,就散了,只剩下更强烈的要往上爬,要拥有强势的坚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