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398)

作者:青丘一梦

安儿入宫来时表示,“儿子那有新式肥,不如拿些进来给您催一催?”

敏若白了他一眼。

光照不足不爱开花,那是催肥能解决的事吗?

安儿冲她讨好一笑,又道:“洁芳这段日子也不知鼓捣什么呢,都不爱跟着我下田了。书院里那个女孩……靳家的姑娘,常与她在一处,日日凑着叽叽咕咕——人看了都不知谁才是洁芳家里人了!”

见他气哼哼的模样,敏若一下没憋住笑,安儿幽怨地看了过来,敏若面不改色,睨他一眼,道:“怎么,还不容我笑了?”

“额娘!”安儿叹了口气,“您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罢了,怎么还看儿子热闹呢?”

敏若顺手给自己和儿子添茶,闻言淡淡道:“你的热闹这么多年我也没少看。”

安儿说不过敏若,又不能坐地上耍赖,唉声叹气道:“儿媳孙女都有了,儿子就不必在意了是吧?”

“你要相信额娘心里还是有你的。”敏若安抚地拍拍安儿的手,然而安儿并未感觉受到多少安慰。

他摇摇头,和敏若说了些在试验田种地兼顾研究小玩意的趣事,一边随口道:“这段日子我看前头是越发的乱了,太子也有些坐不住了,八哥也有要往台前走的苗头,也不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听他说太子坐不住了,敏若才微微上了点心,可惜她对清史了解不深,知道两废太子却不知都是什么时候废的,沉思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叮嘱安儿:“还是诸事小心吧。”

安儿点点头,眼中带着些忧色。

他性子看似跳脱,其实反而比沉稳的瑞初更像敏若,厌恶麻烦,喜欢安静平稳的生活。可惜生在帝王家,这愿望简单又不简单。

低落的情绪没在他身上维持多久,不多时,安儿回过神来,挠了挠脑袋,笑道:“今儿入宫本是和您说喜讯的,见您方才摆弄那些花,却给忘了。——洁芳又有身子了,庄子上的大夫说脉象很好。”

敏若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不觉跟着安儿笑了起来,又忙关切地问:“洁芳呢?洁芳怎么样?”

安儿道:“洁芳也很好,害喜也不严重,我看比带芽芽时精神头还要好些呢!”

“那就是最好的了。”敏若松了口气,又命人取了许多滋补品来给安儿带回去。

芽芽出生之后几年里,安儿和洁芳商量好没要孩子,康熙和四阿哥对此颇有微词,这两个一个是近年来逐渐亲近一些、自带强权压迫的亲爹;一个是有着一颗当爹的心的哥,哪一个都不好糊弄。

最后还是请了敏若出山,母子一心,将他们两个分别含混了过去。

然后私下与敏若吐槽道:“我对四哥不忍言,对皇父不敢言,也只能和您说说了。您说他们两个成日里操什么婆婆心?我们芽芽那么孝顺,我和洁芳怎么可能老来无依?”

思及旧事,敏若不禁轻笑一声,安儿以为她是欢喜新生命的到来,结果敏若回过神,正色交代他:“洁芳有孕,精力不免被消耗,你做阿玛的就要格外关注芽芽,当年有瑞初时我是怎么待你的?你可不能忽略了芽芽叫芽芽心里委屈,不然我可等着你!”

安儿哭笑不得,“儿子怎么可能叫芽芽受了委屈?这几年我和洁芳一直没要孩子,一是想养养洁芳的身子,二就是怕芽芽还小,不知不觉中受委屈,如今芽芽大些了,才敢琢磨这事,我们两个怎么可能让芽芽觉着委屈?”

还算靠谱。

敏若满意地点点头,心道不愧是她生养的儿子。

比他那个偏心眼偏到太平洋的爹强多了。

安儿浑然不知敏若心里是如何想的,敏若如此交代,他还觉着怪委屈的,又幽幽怨怨地阴阳怪气道:“人家是过了河拆桥,您是有了孙女扔儿子。”

敏若懒得看他那副“怨夫”模样,一面品茶一面向窗外看去赏景,安儿戏精没成,还怪失落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小的一茬茬出,您对我是愈发的没有耐心了。”

敏若白他一眼——这小子不生在后世却学说相声实在是可惜了。

不然进娱乐圈,也不算埋没了人才。

知道洁芳有孕的喜讯,也没过几日,便是雅南要离京的正日子了。

敏若为雅南准备好了成婚前的最后一份礼物。这门婚事,对雅南来说不仅代表着一段婚姻、一个日后要携手走过一生的人,更代表着她将走出紫禁城,从此开启人生的下一段篇章。

从此便不再是金玉丛中的金丝雀,茫茫草原,姊妹在侧,天高地广,大有可为。

敏若为趁夜而来的雅南系上一块玉坠,一块冰凉沁润的青玉,取了玉质最好的部分挖了一块圆牌,镂雕根根劲竹,高低错落竹叶分明,雕工巧夺天工,每一片竹叶被风吹起的弧度似乎都分外自然明显。

敏若轻轻为雅南正了正那块玉坠,不无遗憾地道:“本来打算取一块玉佩,可想到若取玉佩你也没地方挂,思来想去,还是画了这个图样,做压襟倒是也使得。……知道给你这块玉是什么意思吗?”

“持身端正,秉正修心。”雅南认真地道:“我都会记在心中的。”

敏若温声道:“更希望你有坚定不移之信念,一生不气馁、不动摇。”

更希望她的理想不会被这世道打击、碾碎,而是愈被磨砺愈发显光泽,就如这块玉,坚而愈美。

雅南郑重地福身一礼,“雅南必将谨记此语,永世不忘。”

然后她才捧出两样东西来,是两枚小小的玉坠,打磨得光洁莹润,在烛光下一晃也可见流光溢彩,想来是从同一块玉料上取下来的。

分别刻的是机灵喜人的小孙悟空,和颇圆润可爱的一只小牛。

“这只小孙悟空给芽芽,这只小牛是给还没出生的小娃娃的。明年正是己丑年。”雅南眼中难得地露出两分笑,“十三哥家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也有,都是我自己做的。这两只娘娘转交吧。”

今年敏若生辰,她送给敏若的就是一块她自己雕刻的玉坠,当时手艺已经很像模像样了,如今这两件小东西,更能看出进步来。

敏若不想她会预备这个,摸着那小坠儿,不禁笑了,温声道:“我记着了。”

雅南满足地点了点头,临走前,前脚要踏出殿门了,忽又转身,望着敏若,认真地道:“您千万要珍重身子。”

“放心吧。”敏若笑眯眯道:“我在京中,自会珍重的。等过几年,那小娃娃大了,没准安儿还要带着他们两个去看你呢。”

雅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额驸入京亲迎,对这门婚事,康熙也寄予不小的期望,雅南拜别亲长那日,他头次拍了拍雅南的肩,谆谆嘱咐道:“日后要与你姊姊们相互扶持,行大清公主应为之事。”

雅南沉着应是,康熙眼中愈添满意之色,倒是书芳瞧着,有几分心酸之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此离去了,此后也不知多久才能见一面;又有些欣慰与羡慕——至少雅南走出去了,余生不会再被困在京师这金玉笼中。

雅南前脚离京,后脚巡幸塞外之事也已准备得差不多了,钦天监拟了吉日呈送御前,康熙也很快选定了日子。

临走前康熙倒是又问敏若要不要去,敏若很干脆地摇头,康熙的目光明显是嫌她太懒,就又一本正经地扯了一个理由:“洁芳有身子了还跟安儿忙着新稻种之事,他们又带着芽芽,难免忙不过来。秋狝这段日子,我到宫外庄子上住,好歹能帮他们一些。”

康熙明显不大相信她这个理由,只是“哼 ”了一声,有几分不满——冲着安儿去的。

敏若知道,现在在康熙心里,死活闹着要和洁芳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威逼利诱也不松口,前两年还险些“绝了后”的安儿,就是爱新觉罗家当代混账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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