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213)

作者:青丘一梦

康熙听她这么说,嘴里说着:“愈发不成体统了。”其实心里还真怪爽的!

再骂两句!他心道。

结果敏若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他的“训斥”,撇着嘴低头喝茶去了,他等了一会没动静,心里有些遗憾,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朕是天子,天子家务事也是天下人之事,并非简简单单一家、两人之事。朝中也有与朕一样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忧国忧民的贤臣,这一点法喀就做得很好!”

敏若迟疑了一下,“他……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忧国忧民?”

看着她脸上明显的怀疑,康熙不满地瞪眼睛,“怎么,你不信?法喀比那起子……好多了!新得爱女还不忘操心兵备,可不当得上‘忧国忧民’四字?他原是你弟弟,你心里也要高看他一些,不能因他少年不懂事浪荡几年,便在心里贬低他。他是你教养大的,他是怎样的心性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敏若心道:我当然清楚,这不是演你呢么!

然敏若心内如此想,面上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妾只是跟他操心惯了,心里总还拿他当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呢。”

康熙也不知由她这话想到什么,叹了口气,看着她颇为动情地道:“你是将法喀视为半子,自然常忧心他。天下父母之心,大抵都是如此吧……”

他深沉地叹了口气,陷入了浓浓的自我感动当中。

敏若垂头默默。

自布尔和去后,为宫权一事,宫内人心浮躁。而这其中,最乍眼的莫过于一直沉寂着的僖嫔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本是元后的族妹,在元后崩逝之后被送入宫中,她的容颜面孔与元后至少七分像!傻子都知道赫舍里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康熙似乎不大吃替身这一套,僖嫔入宫后虽受了一段日子的宠爱,但恩眷不长,她又一直没有生育,在康熙十六年被封为僖嫔之后,便坐在嫔位上一直没有动弹过。

眼睁睁看着一同封嫔的惠嫔、荣嫔、宜嫔都晋封为妃,后受封的德妃后来者居上,她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只是后来因她不受宠,赫舍里家又想尽办法送了书芳进来。书芳是本家嫡支,赫舍里家自然更偏向支持书芳。僖嫔无宠,又失去了家族的扶持,在宫内便逐渐沉寂、甚至失去了存在感,若非年节例赏时内务府会进单子名册,康熙恐怕都忘了宫内还有这一位嫔。

书芳前些年与赫舍里家闹翻,赫舍里家试图再送一个本家女孩入宫,被康熙挡下,然后索额图又诸事不顺,没有关注后宫的心思。

如今布尔和崩逝,后宫主事之人位置空悬,赫舍里家难免又起了心思。既然书芳他拿捏不住、又不能再送人入宫来,僖嫔这一枚被闲置多年的棋子便再度进入了他的眼帘。

其实哪只是赫舍里家起了心思,如今宫内有高位嫔妃的几家,便是族中不显的惠宜德荣四妃娘家都有人隐隐来探问形势,阿娜日更是收到不少草原来信——康熙要打准噶尔是预期之中的了,他用得到蒙古铁骑,就该给出些诚意来。

有什么诚意,比宫内再出一位带有黄金血脉的蒙古皇后更能令蒙古众部信服呢?

太后宫里也是热闹,她从前有太皇太后庇护,虽知道这里头的事,却不清楚门道,猛一碰上,竟有些手足无措。后来还是阿娜日给她出了主意,她就干脆称病,也不见人、也不看信,都病了自然也不会回信,算是个行之有效却只能暂时拖延的赖皮方法。

再有佟家也未必没有想法,可佟家最擅内宫经营、钻营取巧的佟国维大人如今还遵圣旨蹲在佛堂里清修呢,宫内新主对佟家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冷淡,佟家圣心眷宠似乎也不如从前,哪怕是有心的也不得不缩起脖子来,没敢轻易动弹。

这倒是给了黛澜一份清静,不过她可不想要这份清静,她盼着佟家如今能跳得高些呢,这段时间想了不少刁钻法子,似乎在努力给佟国维打鸡血,让他振奋起来!

让他相信,五格格对家里的冷淡只是表面上的,其实心里对他这个阿玛是有一腔孺慕之情的!让他相信康熙对他的恼也只是一时的,先后临终能被封后,死后又有如此哀荣,就说明皇上对佟家的圣眷偏爱不减!

让他生出,自家还能再出一位执六宫事、一心为家族的后宫主事人的自信。

忽悠佟国维这事需要徐徐图之,黛澜在佟家双管齐下,也不知何时会有成效了。

在这因索额图的心大、自己对太子的忧心而唏嘘感慨的康熙,自然不知道他的后宫里正有一个小联盟,憋着坏水等着看几位他的外戚“宠臣”吃瘪。

他唏嘘感慨了一番,又对敏若道:“罢了,你就安心教容慈她们吧,那些事情朕心里有数,你且放心。”

康熙也是闲的,喝着茶忽然又问:“你与黛澜一向也很好,怎么方才举荐人却只提惠妃、德妃、荣妃、宜妃与赫舍里氏,却绝口不提黛澜?……你与宣嫔关系也不错啊。”

敏若有些无奈,“黛澜性子清冷又最是喜静,是不爱这些经济俗物的。阿娜日都被烦得拉着太后装病闭宫了!我还举荐她,等她半夜从宁寿宫杀过来痛骂我一顿然后与我断交吗?”

康熙笑了两声,看他眉眼间的畅快,可见阿娜日或者说太后的行为还是很令他满意的。

至于蒙古……只能还有用。

打个棍子给个甜枣的事情他都做得熟练了,他从来都清楚蒙古对大清、对大清的帝王皇权意味着什么,此时倒不惊讶,也不慌乱,可见心中早有应对之策。

只是坐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感慨,“若是世人都如你这般,无权欲之求,朕便可以省心许多了。”

“妾少时的梦想是归隐山中,养花种菜、抚琴读书,清幽山居怡然自乐。若天下人人都如妾这般,那皇上您就只能自个孤零零地为了大清奋斗了。”敏若起身给他添茶,闻此言一扬眉,道。

康熙白她一眼,看着平和安然的模样,又不禁道:“若真有来世,朕不为帝皇,便与你做一对寻常夫妇,过你所说那种清幽山居、怡然自乐的生活,倒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敏若抬眼看他,笑道:“您又说笑了,妾身卑贱,怎堪与您为夫妇?何况我也不愿与姐姐相争。若真有来生,您还是先想想是先许姐姐,还是先许布尔和吧。”

在康熙变了脸色之前,她又迅速道:“妾就做那山下爱慕您的村中姑娘,您要隐居山中,总得有人送柴米食物进山吧?妾就等那几回,旬余见您一次,便知足了。”

康熙一时心情复杂,好像被嫌弃了,又好像被人表白了一番,但被表白得也不怎么爽,总归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就很复杂。

半晌,他撇嘴道:“若隐居山中,朕还不愿娶你这刁妇人呢!没有婢仆伺候,你还不日日催着朕五更起来给你折花、与你翻地种菜?”

“隐居不种菜还是隐居了吗?!”敏若不满地表示:“妾还没说嫁呢!皇上大可不必先嫌弃,没准妾来世真做了个男人,娶了布尔哈,再娶书芳、娶黛澜、娶阿娜日……若养得起,您这三宫六院我就都娶了!”

康熙瞪眼睛,“你这女人——”

二人架势刚拉开,冬葵匆匆进来,在外间道:“娘娘,果毅公府里遣人报丧来了。”

“什么?”康熙猛地扬声,敏若都被他震了一下,好在康熙反应得也快,马上问道:“是谁?”

冬葵道:“是老果毅公夫人,今日申时去的,听说去得甚是安详。”

康熙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实在是一向他早知果毅公府内分灶之事,甫一听果毅公府报丧,还以为是他那刚刚产女不久的族妹有了闪失。

法喀尚在壮年,他倒不怕,只有妇人产育最容易出意外,这才叫康熙联想到那里。法喀与他那族妹感情深厚,这些年无嗣都一直咬牙未曾纳妾,终于得了个闺女,捧在怀里当宝一样地看,可见有多看重他那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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