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团宠小幺儿/团宠小二十四+番外(210)
允禔本来也是笑惯了五弟,随口一句,没想到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老实弟弟会反击。
这回撞上,他听着幺弟在一旁煽风点火,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怎么搞的像是爷在欺负五弟一样!”
小团子的喝彩声止住,鄙夷的看着大哥:“难道不是吗?大哥你不会没意识到在欺负五哥吧?不会还要说‘不就是个玩笑嘛’,拿这句话当理由,嘲讽他开不起玩笑吧?”
允禔:“……”
爷好像被幺弟阴阳怪气的嘲讽了?
允禔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老十,得到一个疑惑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放弃跟老十沟通,转而去看老九和老十四。
允禟望天,允禵捂脸,转移视线看向另一边。
上次就说了,别再像小时候一样笑话五哥了,谁叫你们不听!
允禔烦躁的挠挠头,还未开口,又被幺弟抢了先。
小家伙仿佛蹲这一刻许久了,迫不及待的寻了一处高台跳上去。
“大哥,你知道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吗?”
允禔不耐烦道:“当然知道,那又如何?”
“大哥笑话五哥的样子,就好像那个五十步哦。”小家伙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挥舞着不知从何处捡起来的树枝,“人家老朱,博闻强记,都没笑话人呢。”
允禔面上一红:“你大哥汉文还没那么差……”
小团子歪着脑袋,笑得人畜无害:“是吗?那大哥知道什么是拼音嘛?认识声母韵母嘛?能读出《康熙字典》里面的所有汉字吗?”
允禔:“……”老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
胤小祕骄傲的吸了吸鼻子:“五哥就可以做到哦。如果从前哥哥们立在山腰,借助汉文看到了一番美景的话,那五哥如今就是站在了山顶,看到山的另一边有那——么多更美的风景值得去追寻!”
一个努力上进,愿意去开拓探索的人,总是值得旁人尊敬的。
这一回,连十四爷和十爷也跟着沉默了。
胤小祕又道:“这个拼音本来就是皇兄要在全大清推行的,这回叫五哥先你们一步得了机会,不就像小时候你们在尚书房压他一头一样了?”
从前的五哥,是汗阿玛为了全孝惠章皇后的颜面,为了顾全满蒙大局,这才成为九岁尚不能识汉字,说汉话的阿哥。
是视野限制了他,这不能成为抨击他的理由。
小团子将所有想要表达的话语,都藏在这短短一句调皮的挑衅之后,歪着脑袋的样子,仿佛势在必得。
几个老哥哥对上这双明亮又聪慧的眼睛,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小幺当真是……”允禟叹了口气,笑容里带着一份说不出的骄傲之情,“成了我们的师傅呢。”
允禵笑着揉了揉幺弟的脑袋,虽然半个秃瓢,却总觉得有些毛茸茸的手感,叫他爱不释手。
“谁说不是呢。”
小团子努力躲开九哥的魔爪,鼓起脸颊不满道:“再恭维我,也不能免了跟五哥道歉呢。”
宽和,是一种个性使然;
可是忍让,却是一种让步和低头。
毕竟,五哥小时候也是被宠爱着在慈仁宫养大,想来,不是天生就学会了忍让。
这话叫几个哥哥们静默半晌,在五爷忍不住就要摆手的时候,允禔率先带了个头,别别扭扭大声道:“小时候的事,我这个大哥做错了。前些日子也是……不过,你小子打人够疼啊!”
允禟笑道:“五哥怎么也是领过军的啊,大哥,你这身子骨,打不过二哥,这回可连五哥都比不过了!”
允禔怎么肯认,大声嚷嚷着:“允礽哪能作数?每回上门都是不由分说就动手,我都没准备好,那叫偷袭!不能算!”
兄弟们吵吵嚷嚷着,允祺不知怎么的,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胤小祕莫名就想起二筒教他的一句话——
这乱糟糟的世上还有人拿着花四处走。①
或许……与哥哥们在一起,便能成为这样拿着花的人吧?
作者有话说:
①《火与灰》
完结还得一两周,大家安心,会完整讲到小团子换完牙(不是)
恒牙完全长出来,其实从动物学的角度,已经算是独当一面的“大人”啦。
明天见~
第125章 125
年节中并无大事发生。
只是到了开春, 永寿宫里传来好消息,乌拉那拉皇后平安诞下了五公主。
养心殿内,胤禛才从永寿宫探望回来, 面容平和中,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舒展之意。
弘晖已经去了二十一年, 他与乌拉那拉氏终于又有了孩子。
说起来,从前, 额娘生下的也是五公主(固伦温宪公主)。
他们虽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温宪却是养在仁宪皇太后身边长大,因而兄妹两人所见次数不算多。即便如此,胤禛也听说过,他的亲妹妹聪慧非常, 性悦诗书。
温宪最终在康熙三十九年下嫁佟国维之孙舜安颜,可惜,却在两年之后,前往热河行宫的路上病死。
胤禛没有亲生的女儿,连亲妹妹也没能活下来,四下无人时, 他心中多多少少会涌上来些许悲凉感。
难不成,真是他克死了自己的妹妹和女儿吗?
如今,小五的降生却完全打破了胤禛对自我的怀疑。
她的小手那样软, 眼睛像额娘,鼻子像他, 一出生就十分有力蹬着腿的样子,将来定然能像幺弟一般有活力。
万事……都多亏了小幺在啊……
胤禛想着, 忍不住垂眸弯了唇, 露出一丝笑意。
胤小祕就在这个当口钻进来, 扒着门框瞧见四哥正望着桌案出神的样子,还当是有什么政务要忙。只是,他静静等得脖子都要僵硬了,四哥还是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实在有些奇怪,索性蹑手蹑脚钻了进去。
宝座之上的人专注地设想着,往后小五该如何跟着幺弟学皮的画面,时而露出老父亲专属的慈祥笑容。
小团子刚走到跟前,就看到四哥桌案上空空如也,正诡异笑着的画面。
午后的斜阳拉长了人影,照在明间地上,有一种不真实感。
胤小祕吓得咽了口唾沫,双手捏紧了衣摆,忍不住退后两步小声道:“四哥?你……你没事吧?”
胤禛回神,不解的睨了一眼幺弟:“朕能有什么事。”
小家伙依然警惕,立在原地怯生生:“那你为什么对着桌子笑……是不是,张大人他们给你的折子太多了?”
接下来,不等胤禛解释,胤小祕便忧心重重地劝导起来:“四哥年纪大了,就应该爱惜身体,照顾好自个儿才能更好的当个好皇帝啊。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得把阿玛的须须拔一根给你吃才行!”
小大人似的暖心训话,并不会叫人反感。
胤禛原本还一脸无奈地笑着,却在听到“阿玛”两个字之后,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什么……阿玛……
他们的阿玛就只能是汗阿玛了,可是,幺弟不是给那盆草起名二驴吗?跟汗阿玛有什么干系?
胤禛骤然想起这草的来历。是啊,这草本就是周年谒陵仪式,幺弟从景陵带回来的。
怎么可能会普通呢。
他真是忙昏了头,忘记了其中关窍。
胤禛站起身来,走到小幺面前,似乎是觉得这样一高一矮的状态不方便兄弟二人交流,索性牵着胤祕进了暖阁,叫苏培盛拢上门,在外头守着。
这是一场严肃的谈话。
至少在胤禛看来,当是如此。
他双手从小幺腋下穿过,轻松一举,小不点儿便落在了罗汉床上,端端正正坐好。
“交代吧,汗阿玛的须须是怎么一回事?你都瞒着朕什么事儿?”
胤小祕眨眼,反应了半天,才突然捂住嘴巴,“呀”了一声,仿佛受到惊吓的小熊猫一般。
胤禛呢,为了不叫幺弟逃避,扯了个绣墩就坐在面前,叫人想编瞎话也编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