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卷王(50)

作者:映在月光里

齐佑从不乱夸赞人,真正做好了才夸。做不好也不骂,让他们自己先去想哪里没做好,然后去他面前分析。

分析完之后,接下来就让他们再想如何改善。如果觉着不好,齐佑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他们也可以反驳,说明自己的观点。

如果他们的想法更好,齐佑会完全照着他们的想法去做。

只是迄今为止,他们想法,还没能盖过齐佑去。

夏师爷心悦诚服说道:“跟在七爷身边,做事好似有了方向。一件事吧,按照七爷教的方式去做,哪怕中间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只要方向没错,最后总能做成。”

林义诚笑道:“那是做事之前,从头到尾都先理了一遍,就跟那眼前的雾被拨开了,该走的变得清晰可见。走路还摔倒的话,纯属愚蠢,倒霉到了家。”

夏师爷呵呵笑,沉吟了下,小声问道:“东家,那您说说看,七爷让我们跟周边的人,还有他们这些乞儿打听。家乡有哪些人是表亲通婚,生出来的孩子可好,子孙后代可好。这事,又是为做何用?”

林义诚琢磨起来,片刻后,转头四望,压低声音说道:“莫非,是因着七爷的腿......”

“东家您想什么呢,七爷的腿......,哪怕有些人长了四条五条腿,照常比不过七爷!”夏师爷无语望天,手一下下点着自己的脑袋:“得看这里,看这里!”

林义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笑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一时想岔了。”

夏师爷再次袖起手,不紧不慢说道:“皇家祖上结亲结的,离得远了去。皇上的后宫虽有表亲,七爷的生母却与此无关。七爷肯定不是在想自己,再说,七爷做的那些大事,什么时候是为自己做打算了?”

林义诚嘿嘿讪笑,招呼车夫赶来了马车,奔去了庄子。

齐佑在忙着做顺义县的规划总结。

一、顺义的首要目标就是奴隶改革。

虽然他们在名义上还是包衣奴才,实际境遇已经大为不同,算是取得了初步成效。

想要如林义诚所言那般,真正过上红火日子,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等到十年后再说也不迟。

二、夜校扫盲,开办真正的学堂,免费教育。

夜校扫盲已经开始,真正的学堂还没能办起来。办学堂与夜校不同,找到识字的先生就行。

齐佑打算办真正新式学堂,不仅仅只为科举考学,侧重教授各种技术知识。比如数学,语言,织布,育种,医学等各种技术班。

学校招收的学生,不限男女。

旗人男女大防这点比汉人做得好,而且旗人女性不裹小脚,可以骑马出行。百姓都见怪不怪,看到她们出来,马上就能区分出旗汉。

哪怕是朝廷严令禁止女性裹小脚,汉人还是偷偷裹,朝廷屡禁不止,最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旗人还有人跟着学,到了晚清的时候,裹小脚的陋习风气就更甚了。

齐佑希望从旗人开始,包括在顺义的平民汉人在内,女儿家也能上学。

不管读书认字,还是学一门本事,能带动汉人女性从阁楼里走出来,觉醒抗争。

这个学校背后需要源源不断的银子支持,以及各种真正有本事的先生。

齐佑毫不客气算上了紫禁城,他有个天底下最有权有势的爹,这个爹他是坑定了。

学校的名誉山长,肯定非康熙莫属。既然当了山长,出力出钱,挡住各方的非议,康熙自当义不容辞。

三、满汉关系。

理事厅这种存在,旗汉不同律法,想要强硬改革,八旗旗人估计得反。

如今大清还是靠着八旗兵守江山。汉军有绿营,不过绿营的兵力少,配制差,待遇也差,军费基本都给了八旗营。

齐佑敢提满汉同律,影响到了康熙身下的那把龙椅,他的另一条腿估计得被康熙打断。

满汉平等,这是齐佑让林义诚收集近亲结婚,对后代造成影响的缘由。

齐佑现在无法用科学解释,为何近亲无法结婚,他只能收集庞大的数据,来佐证此种观点。

旗汉不婚,结果就造成了旗人只能内部通婚。虽说同宗不婚,但表亲之间并没有包括在内。

旗人就那么些人,几大姓氏,拐着弯都连着亲。

说句笑话,康熙想诛人九族,诛谁都会诛到自己头上。

旗人男子可以纳汉人小妾,但旗人女性绝无可能嫁给汉人男子。

顺治曾经允许旗汉通婚,亲自做出表率,后宫立了汉人大福晋。可惜他去世得早,他所设想的东西,全部被推翻了。

齐佑认为顺治的政治才干,完全被埋没了,世人都只看到了他那点男女之事。

当初他旗汉通婚的出发点非常好,只是没有找到切入点,就是旗人权贵们的痛点。

只有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才愿意做出改变,比如像是齐佑在顺义的改革。

齐佑并不认为自己比顺治厉害,顺治哪能知道,近亲结婚造成的危害。

权贵们想要世卿世禄,他们绝对不会愿意,也不敢冒险,生出一堆傻子,或者有病的子孙后代。

等到全面通婚之后,旗汉成为了一家人,关系才会真正融洽缓和。

旗人这边的阻力没了,修改律法,提高汉人地位的想法,才能得以实施。

这些打算,齐佑不会在现今告诉林义诚,随便敷衍了几句就让他们去忙了。

等到林义诚与夏师爷离开后,齐佑看着面前的纸,不禁苦笑。

康秀后宫,还有个亲亲表妹呢。佟贵妃与佟家知道了,估计得想生吃了他。

不知道康熙得知之后,还会不会翻佟贵妃的绿头牌。

晚上用过饭之后,齐佑正在写功课,桂和进来禀报道:“爷,张柏他们都到了。”

齐佑嗯了声,头也不抬吩咐道:“你去把我所有的糖,蜜饯都全部都装上。”

桂和应下退了下去,齐佑赶完功课,收起纸笔便走了出门。

天际月光淡淡,夜里寒冷,眼前好似蒙上了层薄薄的纱,朦胧中带着静谧的美。

庄子东边有颗大香樟树,小孩老人平时都喜欢坐在下面聊天玩耍。

齐佑一走近,张柏他们忙迎上来,争先恐后请安见礼。

齐佑接过桂和手上的袋子,笑着道:“老规矩,都有。”

张柏最机灵,跟猴儿一样窜在了最前面,摊开手掌,说道:“奴才出门之前洗过手了。”

齐佑在张柏手掌心放了颗松子糖与两颗蜜饯,问道:“先生教的大字可学会了?”

张柏迫不及待先将糖放进嘴里含着,抿了抿,笑着答道:“学会啦,奴才还照着七爷的吩咐,回去教了姐姐,爹娘。爹娘只会认,不会写,姐姐都学会了。”

齐佑表扬了他一句,转头四看,问道:“你姐姐呢?”

排在张柏后面的大山伸出脑袋,盯着齐佑手上的装糖与零嘴的袋子,抢着答道:“他姐姐被他娘关在了家里,说他姐姐是大姑娘了,不能出来跟我们一群小子,成日混在一起玩耍。”

齐佑愣了下,笑笑没说话。张柏含着糖退到了一边,大山走了上前,乖乖伸出了手掌:“我也学会了认字,回去教了爹娘。”

“好。”齐佑照样笑着夸了句,在他掌心放了糖与蜜饯。

一共二十个左右熟悉的小伙伴,里面只有两个小姑娘,小花四岁,荷叶五岁。张松最大,已经十岁出头,今晚她缺席,没有再来。

齐佑每人都先分了些让他们吃,剩下的,则让桂和用油纸包好,给他们带回去。

夜里冷,张柏勤快机灵,蹭蹭蹭跑回去,抱了一些柴禾过来。在石条凳前升起了火堆,围成一圈烤火说话。

齐佑扫了一圈在火光下,一张张依旧瘦弱,却因为有糖吃,笑逐颜开的脸,说道:“你们可知道跟着我来顺义的西洋先生?”

“知道。”大山最先举起手,大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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