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卷王(48)

作者:映在月光里

福全一愣,旋即干笑。

只随便一问一查,就能抓到两人贪腐,就差点明着说,到处都是贪腐的官吏,一抓一个准了。

这句话福全可不敢接,反正等到回京之后,照实转告康熙就是。福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名下的庄子。

两千两三千两不在意,那两万三万两呢?福全坐不住了,再次凑了过去,认真问道:“七阿哥,你就给我透个底,这庄子赁给那群包衣奴才,真比现今这般能好?”

像福全这般的亲王,比如安亲王他们,田产都在万亩以上。

若是他们也能跟着一起改变,不只停留在顺义,这群奴隶的境遇,很快就能慢慢得到全面改善了。

齐佑认真了起来,仔仔细细跟福全分析了庄子里存在的问题,“二伯,我带您出去走一圈吧,眼下天色已晚,他们应当还没有从地里归家。”

福全当即站起了身,与齐佑一起走出院子,来到田间地头。

包衣奴才们正在翻地准备种冬小麦,如今是种多得多,一家子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到了地里忙碌。哪怕是刚会走路的小孩子,都在歪歪倒倒跑动,忙着捡拾草根。

见到齐佑与福全前来,纷纷见礼请安,齐佑朝他们摆了摆手,笑道:“你们且忙去,我们就随意走走。”

福全去过自己的庄子,见到过包衣奴才们的模样,与眼前所见的,人人皆干劲十足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语。

当时他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如今仔细一想,种地与打仗,道理倒相似。

上战场时,将士的士气非常重要。种地时,端看庄稼人尽不尽心,能不能尽心,这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士气。

福全看了一圈回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与齐佑用过晚饭后吃茶,说道:“七阿哥,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考虑也将地赁给包衣奴才们耕种。平时我不大管这些事,都交给了府里的管家。你给我出点主意,我要小心注意之处,可别被刁奴骗了去。”

齐佑笑道:“二伯,您的庄子,与顺义又不一样。我建议您找些懂行的人去,或者您亲自在旁边看着,将地全部重新丈量一遍,造册。”

福全不解,齐佑解释道:“您的庄子离得远些,尤其是关外的庄子,亩数这方面,向来就不清不楚。”

“混账东西!”福全想明白过来,恨恨骂了句,“说是我名下的地,却被被狗奴才们占了,恶名我担,好处却被他们得了去。”

齐佑见福全一点即通,就没在这方面多说,转而耐心劝道:“二伯,您的地多,旗下的包衣奴才也多,您得多过过眼,他们是如何管着包衣奴才们。都是您的奴才,还是真正替您挣银子,赚得粮食吃食的奴才。总得待他们好一些,他们才能更替您尽心尽力,二伯,您说对吧?”

福全笑了起来,虚点着齐佑,说道:“你个小滑头,我知道了。你倒是一片好心,替他们出头,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定会记着你的好。”

齐佑正色道:“非也非也,我就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情罢了。都是爹娘生养的......唉,这些不提也罢。二伯,您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这边的土地租赁合同,以及如何做,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等下我给您一份。您拿去看看,觉着好就用,觉着不好,您扔了就是。”

福全自是喜不自胜全部笑纳了,齐佑又道:“二伯,您得赶紧些啊,天气冷了,若是遇到寒冬,关外牛羊都得冻死,何况是人。我好似记得看过一个数,一年报上来的包衣奴才死亡人口在两千左右,这没报的,不知有多少。这些人,可都是替你做事赚钱的人啊!”

福全哈哈笑起来,说道:“我知道了,明儿个我去马场走一圈,就不来你这里了,直接回京城去。我进宫跟皇上禀报一声,告个假,去关外庄子走一圈。”

齐佑脑子一动,说道:“二伯,关外的牛,您多不多呀,带回来方不方便?”

福全挑眉,笑着问道:“你又想作甚?想要我的牛?”

齐佑干脆承认了,说道:“顺义缺耕牛,缺得极了。关外的牛马多一些,您到时候赶上一些回来。我也不白要您的,向您赁来用,每年半钱银子,保管给您养得膘肥体壮。不过,二伯,牛产的小牛犊,您就甭收回去了啊。”

福全斜睨着齐佑,啧啧两声,“你这算盘打得真是精明,牛到了你手上,还不得可劲着使,还膘肥体壮呢。牛犊还归你,到时候牛被您使坏了,真真是血本无归。”

齐佑笑眯眯地说道:“二伯,帐不能这么算。母牛能不能有牛犊还难说,若有了小牛犊,就不能耕地了,得闲养着。牛犊长大,要好几年,这中间更需要人费精力照料。说句难听的话,哪怕牛累死了,这牛照常归您。”

余下来的话齐佑就没说明白了,福全呵呵笑。

大清严禁宰杀耕牛,自家老死等意外死亡的牛肉拿出来卖,还得经过官府严查,准许之后才能卖,否则得按律处以杖刑。

说是卖,只要听到有死牛的风声,牛肉早就被私下一抢而空了。各种意外离奇死亡。普通百姓吃不起牛肉,全部进了权贵的嘴。

也就是管得严,关内的耕牛数量都不够,就算有人图那点银子宰杀,牛肉也极为罕见。

牛的体积太过庞大,不好隐藏,不然早就有那不要命的,会从关外贩牛到关内来宰杀。一头牛宰杀后能买的价钱,是活牛的数十上百倍还不止。

一头牛不过卖五两银左右,福全从关外买,还会便宜一些。普通寻常的生意人要贩牛,需要交重重的税。

税当然收不到福全的身上,他怎么算,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福全当然吃过牛肉,齐佑一提,他马上回忆起了牛肉的美味。

想到康熙从没有尝过牛肉的滋味,忍不住暗中小小得意了下,当即笑着应了,“你都是一心为了种地,我也不图你那点银子了。就当是我这个做二伯的,给你点过年过节的红封。”

齐佑想到了马场,笑着说道:“二伯,您明儿个去马场,也带我去瞧瞧呗,我还没有去过马场呢。”

这么点小事,福全自是一口应了:“行,我明儿个教你如何挑选马,以后你汗阿玛要赏给你马,你就可以自己挑,保管你能挑到好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

齐佑听得笑弯了眼,说道:“那感情好,二伯对我真是没话说。二伯,您可是我的亲二伯,明晚您高低得再留一晚,出面帮我招待客人。”

福全愣了下,斜了眼齐佑,似笑非笑问道:“你请了哪些人?”

齐佑念了一堆,笑道:“都是自家人,我想求他们一些事情,呵呵,是小事。眼瞧着转眼就要这入冬了,想请他们将烧香拜佛的香火银子,拿些出来,给那些还穿着破布单衣的包衣奴才们,买点厚粗布。或者家里不要的衣衫,拿出来赏给他们,能让他们能有蔽体的衣衫过冬。”

他停顿了下,脸上笑容更甚了,“二伯,喝什么酒,吃哪些菜,我真的不懂,又没几个银子,就从达春这里捡了些酒与鸡鸭,不知会不会怠慢了客人。到时候,您可是主人,得带好头,我跟在您身后供您使唤,您得把场子给我撑起来。

福全听到最后,无语凝噎。感情齐佑请客,自己一个大钱不出,都是捡现成的,来客还得捐衣又出钱。

他作势要打齐佑,笑骂道:“你个小滑头,我就不该来,竟然被你给缠上了,又要卖这张老脸,又要出银子!”

齐佑笑得一脸灿烂,只管着二伯二伯叫个不停。福全哭笑不得,只得应承了下来:“行行行,哎哟,这二伯可不好当。你回去早些歇着吧,明儿个早些起来,还得去马场呢。”

齐佑乖巧应了是,心想有了耕牛,马场是该看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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