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穿书](290)

作者:虾咕噜

一股寒气从白乾坤的脊椎直往上窜,他垂下头,把自己缩成一团。他根本不敢去直视太启,他知道,凡间世界的法律,根本束缚不了太启。

“我说,我什么都说。”在最后关头,白乾坤庆幸还留着一点精明,为了不被太启迁怒,将整个事情说得模棱两可,把自己和小赵,还有林启蜇一起摘了出去。

但是无论他怎么花言巧语,都掩盖不了虞渊已经灰飞烟灭的事实。

“所以、所以虞总算无遗策,却依然没能抗得过天劫,当然,我从镜中察觉到,天道法则也因为虞总受创,虞总不愧是大巫和混沌的后人,恐怕古今中外,除了东君,没有其他神能够,能够——”

“天劫吗?”

白乾坤说了这么久,终于听到太启开了口。

只是,太启就说了这一句话,接着,整个房间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白乾坤斗胆抬起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太启美貌袭人,只是他看起来完全懵了,宛如凡人离魂一般,木楞地站在窗台边。

“东、东君。”

白乾坤叫了一声,太启没有回答他。

他又动了一下,太启依然没有反应。

白乾坤见状,连忙扒拉过拖鞋穿上,趁着太启懵了,急匆匆地溜出了房间。

一出门,他就直奔小赵的房间,把小赵从床上拽起来。

“给你堂嫂打电话,快!”

“哦哦,好。”

小赵马上拿手机给林启蜇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小赵正和林启蜇打招呼,被白乾坤一把将将手机夺了过来。

“林队长,你快来,来我徒弟家里,东君来了啊,你快来,大事不妙了!”

林启蜇来得很快,和他同来的还有姜颐,腾蛇、天姬等神,以防止太启在失去爱人后,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让所有人和诸神意外的是,太启很安静。

他就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听到门口的动静,只是茫然地侧过头:“林启蜇?”

“是我。”林启蜇和一边的姜颐互换一个眼神,一起走了进去。

“我们聊聊?”

“我,聊聊。”太启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站了起来,忽然又弯下腰,把太师椅上的垫子拿起来,林启蜇走过来时,太启把垫子递给了林启蜇。

林启蜇有些不明所以,一边的姜颐推了推他的手臂,林启蜇会意,把垫子接了过来。

“回家聊可以吗?”

“回家?哦,行,我要回去,我还要等虞渊的。”

太启和林启蜇前言不搭后语,明明说着话,却径直朝门口走去。

林启蜇连忙跟了上去。

太启浑浑噩噩地走到大门口,突然回头问了林启蜇一句:“虞渊还会回来吧?他之前就回来过。”

林启蜇知道太启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敢说得太肯定。

“我先送你回去吧,回去再说。”

“嗯,我回去等虞渊。”

意料之外,此时的太启比谁都好哄,林启蜇和姜颐送太启回了家,想让他先上床休息,太启却执意地坐在窗台边,还要拉开窗帘看着窗外。

“我想看看那辆车。”

林启蜇好言好语地劝:“先休息一下吧。”

他刚说了一句,就被姜颐拉到身后;“好的,东君就在等着吧。”

说完,姜颐拽着林启蜇出了门,回到了车上。

“别和东君说太多话,等虞渊的下一个幻境,强制让东君进入,事情就结束了。”姜颐有些急躁,她总觉得心里有股气要出,又不知道是冲谁,只有骂起了白乾坤。

“这该死的白乾坤!嘴怎么这么大!”

林启蜇说:“也不怪白乾坤,有灵性的人鬼神,会对东君天生的威压感到恐惧。”

“哎,这都什么事啊。”姜颐烦躁地点了一支烟,“只能说果然东君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否则真的不好收场了。”

“让太启理解人的感情,本来就很难吧,虞总花了几千年时间,才让太启有了一点人情味。”林启蜇低下头,有些难过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悲伤,他只是不懂生死,但不代表他不难过吧。”

“这些都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事情了,虞渊的下一个幻境要等多久?”

林启蜇说:“十天。”

姜颐问:“能成功吗?不会和这一次一样吧?”

林启蜇说:“这次的幻境是来源于混沌的力量,虞总的神格也因此迅速枯竭,混沌本来就是天地未开蒙前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也可以说是所有幻境的始源。”

他又朝别墅的窗口看去。

那个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从窗口看过去,只能看见隐隐的暖色光芒。

“以太启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可以成功吧。”

林启蜇以为,所有人都期盼的结果,只需要十天的时间,十天后,一切都会回归到正轨上去。

可是十天过去了,太启却并没有向他们所想象的那样,被强制拉入幻境,幻境就悬浮在整个凡间世界的上空,迟迟不能和凡间世界融合。

林启蜇以为是太启力量的问题,但从能量检测的数据来看,太启和往常一样,在凡间世界压制了几乎所有的力量。

从别墅外面的监控来看,太启多半时间就坐在窗前等着虞渊,偶尔会在别墅里走动一下。

林启蜇不敢动弹,过了半个月,才借口去收拾客厅里的气球和玫瑰,去了一趟太启的家里。

太启却不让他动,他用结界把客厅罩起来,半个月了,那里面的玫瑰依然鲜艳如初。

“我还等虞渊向我求婚呢。”

太启用铁丝挽了一个架子,挂在了门口的玄关上,把他拍的玫瑰的照片和虞渊给他折的青鸟挂在了架子上。

“好看吧。”

林启蜇凑近了些,仔细瞧了瞧,说;“好看。”

他脚下没注意,把门口一双拖鞋踢歪了些,太启弯下腰,把那双明显是虞渊的拖鞋朝门口摆正。

“我想和你一家一样,以后我和虞渊拍的照片,就挂在这里。”太启摆好拖鞋,向后退了几步,“现在只有一张,总感觉孤零零的。”

他像是在和林启蜇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是等虞渊回来吧,等他回来,一切都好了。”

然而虞渊却一直没有回来。

太启等过了秋天,又迎来了一个春天,他在窗前,看到门口的树枝发出了新芽,闻到了春风带来的万物复苏的气息。

他下楼去看结界里的玫瑰和甜品塔,发现玫瑰的边缘开始发黄,甜品也开始融化。太启把甜品一一收纳进冰箱里,又林启蜇打电话说:““你暂时不要来了,结界里如果沾染上凡间的尘埃,里面的东西就不好保存了。”

他小心翼翼地守护者虞渊布置的一切,期待着虞渊的回来。

然而即便是太启精心呵护,玫瑰依然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枯荣。

夏末,太启注视着眼前有些枯黄的玫瑰,关上了一楼所有的窗户,拉上了窗帘,回到了二楼。

他担心自己身上沾染的凡间的气息,也会影响玫瑰凋零的速度。

太启不再下楼。

他坐在窗边,看着虞渊那辆车的车顶落上厚厚的黄叶,又度过了一个秋天。

冬天终于来了。

一朵雪花被寒风吹到了太启的长发上。

太启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变回了神体,以此来保护他衣着单薄的凡人躯体。

又是一朵雪花飘进来,然后,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太启的身上,长发上。

太启从窗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

他在窗台边坐了太久,起身时没注意,差点被长发绊倒。

太启连忙扶住墙沿,懊恼地理着自己的长发。

“虞渊,帮我绑头发了。”太启脱口而出,就像是和往常一样,洗完澡后坐在窗边,等着虞渊温柔地帮他把长发吹干绑好一样。

没有人回答他。

太启抬起头,入目处,只有满是灰尘的地毯,枯死的绿植,以及床头,一束枯萎的月见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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