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养的病弱男配成病娇了+番外(69)
在很久很久以前,清河镇,河水清冽,里面开满了金陵凝翠。
河的两岸总下雨,沾衣欲湿,蒙起淡淡的水雾。河两岸的房屋不似现在这般老旧,朱门金漆,门前种柳。
一个少女身着淡黄色长裙,坐在溪边,对镜梳着她蓬松的头发。然后,她拿出自己的白玉笛,开始吹小曲儿。
她与姜念念有九分相似, 却比姜念念更加温婉,毕竟是水乡养出来的女子,很是好看。
一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也不为过。
正是那阴灵生前的模样。
镇里的清水河日复一日地流淌,女人们在这里洗衣,孩童们在这里戏水。
每当夕阳西下,鱼鳞似的金斑在河面上流转,赶牛的、赶集的、挑货的、种田的汉子们路过,冲着正唱着渔歌的女人们吹口哨,却总是被女人们骂“泼皮户”,再浇他们个一脸水。
当这些嘈杂的声音渐渐散去,只留下角落里一个极其细微的呜咽声。
那是镇上唯一的孤儿,唤作小鱼儿,一出生,母亲就因难产而死。
之后家里日日败落,到一家十几口,皆死于一场大火中。
溾的身体,哪怕砍断手臂,那也是可以再长出来的,可火于溾,却是致命之物。
可那盏夜间没有熄灭的油灯,害死了全家人,小鱼儿因为大人的庇护,死里逃生。
此时,八岁的小鱼儿蹲在水边,蜷缩成一团,他的衣服上擦破了口子,脸上有好几块青肿,眼睛像个核桃,哭得很伤心,他不停地问河里的影子,“为什么我要活在这个世上呢?”
“哎,你说说,好好的油灯怎么就突然倒了?”
“我们溾族最怕火,他们怎么就不小心些,那么大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这孩子刚出生就死了娘亲……那十几条命不会是被他克死的吧,造孽啊!”
路过的人们对他指指点点却又不敢靠近,生怕染上什么污秽之物。
小鱼儿一听,哭着跑回了空荡荡的家中。
家里被烧的黑秃秃的,只剩一个空院子和一间焦黑的房子,小鱼儿缩在墙角,心里酸楚难受。
太阳西垂,一个温软的女声传来:“小鱼儿,又偷偷哭鼻子了哩?”
音若天籁,吴侬软语。
小鱼儿抬头,是隔壁院子的沈苏苏,长得好看,性子也好,还能干,大家都很喜欢她,亲切地叫她苏姐儿。
她趴在墙头看他,浅浅一笑,梨涡轻陷。
“哇啊——”小鱼儿低低的抽泣化为嚎啕大哭,藏着说不尽的委屈:“苏姐儿!所有人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没爹没娘!”
“我不是灾星,我没有克死爹娘,我没有!我没有!”
“呜呜呜呜呜——苏姐儿——”
沈苏苏不劝也不恼,等着小鱼儿哭倦了,才缓缓开口道:“小鱼儿哭饿了没?我这里有好香的鸡腿哩,给你留了几个。”
不说还好,一说鸡腿,小鱼儿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自从成了孤儿,他就没吃过几顿饱饭,挨饿成了常态。
最开始他把院子的大门紧锁,谁都不让进,躲在墙角低低哭泣,沈苏苏总是用梯子爬上墙头,看他哭完,再给他一些吃食。
沈苏苏待他好,他都知道,他想着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小鱼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腼腆道:“谢谢苏姐儿。”
沈苏苏将鸡腿用纸包好扔下去。
小鱼儿急急捡起来,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是油。
“你慢点吃哩,没人跟你抢。”沈苏苏咯咯笑着,笑得小鱼儿脸红。
沈苏苏问道:“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是张大虎和李狗蛋,他们让我钻裤裆、学狗叫,还踢我脑袋……”
“又是他,明个儿我去跟他娘好好谈谈,让她好好管教管教他。”沈苏苏有些生气,好看的眉头都皱了几分。
小鱼儿抹去脸上的鼻涕泡泡,难过的低下头,“苏姐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他虽然很讨厌李大虎他们,但是他也很怕挨打,每次被欺负,都懦弱得不敢反抗,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
“谁说的?”沈苏苏安慰道:“我们小鱼儿最善良了,将来一定是个有用的大人。”
“可是我一点都不勇敢……”
“小鱼儿,你可知善良比勇敢更难得,因为勇敢是一时的冲动,而善良往往是艰难的选择。”沈苏苏巧然轻笑,温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更希望你将来能成为善良的人哩。”
男孩握着鸡腿棒子的手用力了些,信誓旦旦地点头道:“苏姐儿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说完,他又挠了挠头,说:“苏姐儿,你以后别爬墙头,太危险了,你若是来,便敲三下门,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