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禾用手指拈起来摸了摸。

这种东西她十分熟悉。

丧尸死后，体内的血液会凝固，但是在打斗的过程中，还是会附着在冷兵器上，如果一直不清洗，时间长了，就会变成这样的红褐色附着物。

“这是血。”她道。

而眼前这条铁链末端连着一个破烂的项圈，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灰色狗毛，这明显是一根狗链。

“这个人虐狗！上面都是威廉的血！”钟子川怒气冲冲道。

他双手攥紧，气得身体微微发抖，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提着啤酒，站在不远处的朱皓。

萧禾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当看到这根铁链的时候，怒火还是在胸口翻腾起来，撑得她心口有点疼。

“这东西，你要解释一下吗？”

朱皓看上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狗就狗，打就打了，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打的是狗，不是人，我是威廉的主人，我爱怎么对它，就怎么对它，你们管得着吗？”

说完，得意地朝他们笑了一下。

看见钟子川怒气冲冲的样子，反而更加得意，道：“不过你们放心，威廉现在这么赚钱，我捧着它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

听见这话，钟子川气得恨不得冲过去，却被萧禾拦住。

“你为什么要打威廉？”

朱皓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变得怒气冲冲，道：“那只狗崽子，从我搬进来开始，就一直对我叫，想要攻击我，我打它都是轻的！像这样不听话的狗，就是要打！谁知道它怎么突然就……”

他说到一半，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目光闪烁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朝萧禾他们下逐客令。

“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能看的都让你们看了，走走走，都出去！下次记得把狗也一起带过来！”

说完，放下啤酒瓶，把摄影师推了出去。

钟子川不想走，还想进去和他争论，可怎么喊，对方都不肯再开门了，反而是住在旁边的邻居听见动静，好奇地走出来。

“你们是来找朱皓的？”

一个正在摘菜的阿姨手里捧着篮子，看着他们的摄像机。

这个别墅区户与户之间距离不大，要是发生点什么动静，肯定逃不过这些阿姨的眼睛。

萧禾朝她笑了笑，走过去询问道：“阿姨，您知道朱皓的事吗？”

“知道啊，老朱的侄子嘛，以前经常来找老朱借钱，老朱不借，还吵了好几次呢！”

她看了一眼朱家的大门，道：“他以后可享福了，天上掉下的馅饼，有老朱留下的那些养老金和这栋别墅，他一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那朱老先生以前养了一只小狗，叫威廉，您知道吗？”

“知道啊，特别可爱。”

一提起威廉，阿姨脸上笑眯眯的，道：“每天老朱散步的时候，都牵着它，见人就摇尾巴。”

“它以前咬人吗？”

她频频摇头。

“那么可爱的小狗，怎么会咬人哦？”

“连朱皓也不咬？”萧禾问。

“不咬。不过……”

阿姨想了想，又道：“以前不咬，不过后来老朱从楼梯摔下去，人没了。出事那天，威廉一直追着它狂吠，还想冲过去咬他，但是被朱皓一脚踹开了。那小狗真可怜，半夜经常能听见它的惨叫声，我们劝也没用。”

说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等阿姨一走，钟子川立即走过来，义愤填膺。

“队长！看来之前威廉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萧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阿姨说，威廉以前对朱皓很友好，为什么朱老先生一死，态度突然变了？而且，只咬朱皓一个人。”

“为什么？”钟子川疑惑地问。

萧禾转头看着眼前这栋别墅，道：“你说，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就在萧禾忙着调查的时候，朱皓又上电视了。

他找了几个八卦媒体，在镜头前哭诉，痛斥萧禾抢走了他的爱犬，占为己有。

事情越闹越大，连续几天，萧禾都能收到网友成千上万的询问，就连公司不少同事也开始担心起来。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庭的时间到了。

当天，法院外人山人海，不少记者早已经等在门外，还有不少想要探听真相的网友也纷纷赶来。

萧禾带着威廉刚下车，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怼了上来。

“萧禾，朱皓那边拿出了证据，证明这只狗之前确实是他的，为什么你不还给他？”

“威廉现在人气很高，你不肯归还，是不是因为想要利用它赚钱？”

“今天的庭审如果输了，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