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45)
见状,反应过来的田宓赶紧拉住人,心里又酸又软:“哪里用得着麻烦姐夫回来接我?您放心吧,我一个人出远门也没事,世上还是好人多,再说了,车上还有乘务员跟乘警呢,有事我喊人帮忙就是了。”
翠兰婶子瞧瞧天色,眼看太阳差不多都下山了,再晚去,村委会可能都没人了,她试图掰开小丫头的手,嘴里敷衍:“啥是乘警?”
“就是火车上有值班的警察。”
“火车上还有警察呐?那是好一点,要不...我还是去问问老二吧,他部队里要是不忙,就让他回来接人,忙就算了...”
最终,田宓绞尽脑汁磨嘴皮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将小老太太说通顺,不再坚持让姐夫回来接她。
但这里头有条件,老太太最大的退步就是让姐夫联系人,跟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帮忙照顾一二...
这是田宓少有的,在长辈女性身上汲取到的母爱。
说起来,前世今生她似乎都没什么父母缘。
大恨大怨的谈不上,但亲近不起来却也是事实。
田宓想,翠兰婶子的关爱,大约也是她厚着脸皮,在陈家住了这么久的原因吧。
那种叫人心里发烫,暖呼呼的感觉,仿似那倚着亲情的养分滋长出来的花儿,芬芳的叫人上瘾。
她挽着老太太的手臂,无意识挨的更紧了些。
第二天,是星期三。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翠兰婶子。
田宓跨上小包,去了县招待所,先给大姐去了电话,请她帮忙买火车票。
这年头老百姓只能买普通硬座,卧铺得有领导的介绍证明才能买,既然有这个经济实力与关系,她是绝对不愿意坐一个星期硬卧的。
与姐姐约定了明天再次通电话,确定火车票的时间后,田宓又在招待所里定了一间房,才出发去镇小学寻四妹盼娣。
马上就要离开,以当下交通的不方便程度,她大约要很久才能再回来。
按理说,作为子女晚辈,是该回家好声告别一番。
但这一次,她不仅没同意嫁给王红艳的傻子弟弟,反而还跑了,爷奶甚至母亲栾红梅应该都记恨上了她。
这种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因为她的不识时务,不友爱兄弟,导致他们的宝贝孙子儿子吃了几天的苦头。
若她真回去,说不得就会吃了什么暗亏,所以,田宓才会先去找了盼娣了解情况。
这次回来,田宓虽然依旧系着三角巾,但并没有刻意改变容貌。
经过一个星期的发酵,刘家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城风雨。
哪怕在县城,她也听说了刘疏被判了重罪,去劳改农场劳改十年的下场。
田宓不知道,她顺走的那批黄金,在其中有没有起到作用,但不影响她幸灾乐祸。
至于刘向东,这人倒有些本事,他在刘疏罪名公布之前就登报与之断绝关系,并找了门路,火速调职去了市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谓的主角光环,没能将人彻底按下去,田宓到底有点失望,就怕死灰复燃。
好在,这一出事件,不管刘向东再怎么洗白,他想要像原文中那样,走政治路线是没有可能了。
“二姐?你最近去哪个同学家了?要不是春秀表姐告诉我跟爸你去了哪里,爸急的都要立案了。”盼娣一路小跑出来,见到人先是一阵抱怨,完了又围着人转悠一圈,上下打量,确定二姐没事,气色甚至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好一些,才人小鬼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这老气横秋的模样,逗得田宓忍不住发笑,伸手拉住她:“我没事,没看我都胖了一点吗?你呢?现在出来没关系吗?老师不管?还有,向阳人呢?”
盼娣狐疑打量自家二姐,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回道:“管什么啊?咱们不都这样嘛?老师早上请假了,让大家自习,好多同学都出去玩儿了,我是不想出去,暂时也不想回家,才待在教室里的,向阳今天没来学校,他们被老师带去上劳动课了。”
闻言,田宓下意识皱眉,刚想说哪有老师这么不负责任的。
只是话到嘴边就反应过来,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教育质量一言难尽,大部分老师都是关系户,好多字都认不全的,也跳出来为人师表。
十天半个月不来上课更是常态,农忙啥的全部请假。
像向阳他们今天这种,美其名是带出去上劳动课,其实就是给老师,或者老师的亲朋们去干活了。
那些个别想认真上课的老师,也因盯着的人太多,很怕稍微不留意,就可能会被人告发,打成臭老九,而畏手畏脚。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田宓抿了抿唇,不再追问,而是看了看附近:“那...找个地方聊聊吧,我有事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