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盆和桶都是沈知青给甄知青做的吧？”王蓉蓉了然，“沈知青，等你忙完，能帮我做一个大盆吗？我可以帮甄知青做两双鞋。”她是想用来做洗澡盆的，不好意思直说，便说是“大盆”。看出沈行督对甄帅很好，她聪明地选择从甄帅下手。

沈行督看了一眼甄帅脚上的破洞鞋，点点头。

王蓉蓉非常开心，“我会尽快把鞋做好的。”她悄悄把甄帅和沈行督扔掉的旧棉被上面的旧被套给拆下来捡了回来，本来也是打算用来糊鞋底。看，这会儿不就用上了？

李美丽犹犹豫豫地开口：“蓉蓉，女孩子好像是不能随便给男孩子做鞋的吧？”

王蓉蓉冷哼一声，“你想太多了吧？我这是以物换物。”

“是吗？”李美丽不与她分辩，只是笑笑，反而意味深长。

沈行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甄帅有未婚妻。”

甄帅点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王蓉蓉拍掌一笑，“甄知青，那不如我帮你做一双男鞋和一双女鞋。”

冯志高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位聪明的姑娘。如果她直接反驳对甄帅并没有暧昧的意思，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于名声有碍，这样侧面地回一句则不同，不但大气，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行，那就麻烦你了。”甄帅爽快应下。

文书香客气地道：“沈知青，你会做衣柜吗？我也可以用东西换。”

甄帅帮沈行督拒绝了，“村里有木匠，大家有需要还是去他那里吧。后天就要开始上工了，行督也没多少时间。”

文书香理解地点点头。

周博远冷眼看了半天，拍拍手掌引起大家的注意。

“好了，咱们还是进去谈正事吧。以后吃饭、打扫卫生、挑水、砍柴这些活怎么安排，现在就要解决好。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众人回到堂屋里。

甄帅和沈行督把桶、盆、工具和多余的木材先拿进院子里放着，免得被人顺手拿走。

刘玲玲麻利地将锯末扫进簸箕里，也倒进院子里放着。这些晒干了也可以当柴烧。

三人动作很快，其他人进堂屋时，他们也跟着到了。

堂屋里就一张四方桌，没有板凳。院子里倒是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但没法搬进去。

甄帅主动说：“咱们吃饭总不能站着吃，明天我和行督再去砍一些木头做几个板凳。”

众人闻言都对他和沈行督笑了笑。

周博远第一次给了甄帅和沈行督好脸色。

“麻烦你们了。”

“不用客气。我和行督都是知青点的一份子，能力范围内的事我们还是很愿意做的。”甄帅笑眯眯地道。

周博远点点头，一副老大的派头，“先说说吃饭的事。咱们是各自开火还是搭伙？”

赵芳芳最先发言，“你们男青年饭量比我们女青年大，搭伙的话我们岂不是会很吃亏。”

张小强立即反驳，“不搭伙也行啊，以后砍柴打水你们都别叫我们男的帮忙。对吧，周哥？”

赵芳芳哑口无言。

李美丽微微一笑，慢声细语地说：“还是搭伙吧，这样既能省时间，还能省柴禾。”

“那就搭伙。以后打扫家里卫生、做饭都由女同志来做，打水、砍柴这些体力活我们男知青来。女同志可以分成三组，王知青和李知青一组——”

周博远的话还没说完，被王蓉蓉打断。

“我想和刘知青一组。”

刘玲玲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美丽笑容不变，眼里却泛着冷意，在心里咬牙切齿。王蓉蓉明显是嫌弃她！

周博远也不高兴。他自认他是所有知情里家里条件最好，就是知青点理所当然的老大，王蓉蓉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反对他的安排，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碍于第一天，他不好说什么，脸一直沉着。

甄帅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是自己分组吧，和自己熟悉的人飞到一起合作起来会更默契。我和行督一组。”

“林哥，我们俩一组怎么样？”冯志高拍了拍林鹏飞的肩膀，笑得很开朗。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其他人，到现在为止，大家分别是什么性子，他都差不多看清楚了。

林鹏飞点头，“可以。”

赵芳芳连忙拉住文书香的手，“文知青，我们一组。”她不想和李美丽一组，李美丽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干活的人；她也不想和黄彩霞一组，跟个小兔子似的，看着就像是拖后腿的。

很快各自都分好了组。分组情况如下：甄帅、沈行督；周博远、张小强；林鹏飞、冯志高；周大伟、张建新；刘玲玲、王蓉蓉；赵芳芳、文书香；李美丽、黄彩霞。

张建新的衣服都是崭新的，皮肤比较白，看得出家里条件应该不错。但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比林鹏飞还沉默。此时他靠墙站着，表情灰败，目光无神，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