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演戏那些年(50)
躺在床上睡得正好的莲嫔突然被一阵异响惊醒,她秉着呼吸听着那声音的节奏,随后从床上坐起身,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莲嫔披着风衣、带着风帽边走边四处环顾着,片刻后就来到了听竹楼最为偏僻的角门处。
“哥,是你吗,”莲嫔小声道,隔着一扇角门向外询问。
“是我,快开门,”门外的江衡对着门缝回应道,在门开了一条缝后,轻巧地钻了进去。
见人进来了,莲嫔立马就将门锁好,轻声道,“哥,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衡很少这么晚来找自己,除非是有什么他拿不了主意的事,需要和自己商量。
“我今天去见了淑妃娘娘,她想让我去华清宫做守卫,”江衡把自己见到慕榭清的事分毫不差地都告诉了莲嫔,包括慕榭清说自己是她的恩人一事。
“小妹,你记忆中可曾记得我们帮助过谁吗?”
不外乎江衡有此一问,他们兄妹两自小相依为命,对彼此的事再清楚不过。如果是他忘了的话,他小妹很有可能还记得,他小妹的记忆力比他要好得多。
莲嫔轻挪莲步,想了下,断言道,“淑妃说的话有古怪,我们兄妹从小在盐池长大,今年才来的洛京,如果你是她的恩人,那必然是在盐池时施恩于她的,可她也说过了,她只有小时候去过盐池一次。”
“照那个时间推测,那个时候的我们每日都还在食不果腹的边缘上挣扎着,每日里找吃的都来不及,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帮助别人。”
盐池的日子是莲嫔想都不想回忆起的往事,永远饥肠辘辘的肚子,衣不裹身的破烂衣服,以及冬日里饿极了还得从恶狗口中夺食的心酸,那是她的噩梦。
“她让你去做守卫,你拒绝了?”
“没有,我说我需要想一想。”江衡当时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和慕榭清说了个期限,听他这么说,莲嫔决定道,“你去吧,去做华清宫的守卫。”
江衡没想到莲嫔竟建议他去做那个小小的宫门守卫,脱口而出问为什么。
莲嫔裹紧了披风,分析道,“我总感觉淑妃怪怪得,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不仅如此,每次我和陛下谈起淑妃,陛下的脸色也是很怪异,一下子咬牙切齿,一下子又好像很敬佩、欣赏对方。”这是莲嫔观察了萧旭渊多次后得出的结论。
“我没觉得淑妃娘娘哪里奇怪,”江衡肯定道。对于他的话,莲嫔只是过过耳,并不放在心上,有时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看出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你去了华清宫后,尽可能的帮我多注意下陛下和淑妃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说罢,莲嫔看着自己的哥哥,软声说道,“另外,你在宫里也要多加小心。”
“陛下以为你是我的义兄,而不是亲兄妹,你注意不要露馅了。”
莲嫔话一说完,就准备去开角门,送江衡回去。
“婉儿,你真的不后悔吗,”在门要关上的刹那,江衡伸手撑住了,神色不安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怎么办。”
自己的妹妹江婉当初一意孤行顶替她人的身份进宫,江衡每每想起这事,都冷汗直冒,寝食难安。
“万一陛下哪天心血来潮,故地重游,再遇见那个真正救过他的人,到时你该如何自处,欺君可是杀头的重罪。”
江衡的话让莲嫔脸色一白,看了下四周后,厉声道,“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婉儿,我叫谢苜清。”
“还有,我已经在陛下身边了,陛下又怎么会故地重游呢,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冒充她人身份是江婉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她也因为此事而夜夜难安,但如果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依旧还会选择走这条路。
“可那个人对我们兄妹两那么好,没有她你早就死在那个破庙里了,”江衡目光愧疚,面露痛苦,“我们不能恩将仇报,婉儿,我的良心每时每刻都在受到谴责。”
“可你要我怎么办,事到如今,难道你期望看到我去向陛下坦白,说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说我骗了他。”
“哥,你别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难道想看到自己的亲妹妹死吗,”莲嫔声音里带着哭腔道,“你答应过爹娘要好好照顾我的。”
“。…..”
妹妹的哭声紧揪着江衡的心,他双眼沉痛地看了看天边的月色,声音空寂道,“你放心,哥哥今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欠那个人的,就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