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275)
这蓑衣翁摆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只跟她打听唐少棠的事。
于是她捉住救命良机,将自己告诉过阮棂久的事,都一一复述给了蓑衣翁。
“他不会和唐少棠的娘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吧?”
她至今记得自己提起唐少棠的生母海棠时,蓑衣翁脸上的表情。震惊过后,竟还残存着挥之不去的柔情与痛心。
她喃喃自语:“这二人铁定有不得了的关系。”
她虽当时没敢问,心里却已经认定,唐少棠就算不是蓑衣翁的儿子,也一定是蓑衣翁故人之子。还是关系暧昧的故人。
故而当她后来在赵府亲眼见蓑衣翁好声好气地与唐少棠说话时,她还一度以为对方会道一段往事,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认亲场面。
结果,他们惊天动地地打了起来。先动手的是唐少棠,蓑衣翁必须自卫,曲娟娟可以理解。
但打着打着,曲娟娟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两人都没打算手下留情,这是要往往死里打。
曲娟娟行走江湖经历虽浅,可也见过不少江湖人。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为了比个高低,哪怕是同门手足亲依然能打得你死我活。
这大概就是豪迈江湖客的世界吧,她不懂,也懒得懂。
她只觉得,若比武后两人都活着,一场绝世高手的比武自或许能传为佳话,但若是死了呢?
当事人真能心里无牵无挂,在往后的日子里活得潇潇洒洒毫无负疚?
“唉。”
也不知是他们太无情,还是她多愁善感。
她只知道,蓑衣翁在明知唐少棠身份的情况下还能毫不留情下重手,那对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在无利用余地之后,岂会留情?
该说的都说了,只剩下杀人灭口了。
所以她非逃不可。
逃跑嘛,一回生二回熟,她趁着蓑衣翁随亲信的几位高手去追碧青与鸯儿的当口,马不停蹄击倒毫无准备的看守逃了。
“他们人呢,本姑娘追这么久都没追上?”
逃,自然不是漫无目的逃,她故意往回逃,追的是唐少棠与阮棂久。
何府的火场她不敢闯,蹲外头等他们出来,谁知这二人一出何府就改道走小路,步履如飞,比马跑得都快,追得她精疲力尽。
她曾经一直以为,阮棂久对唐少棠虚情假意皆为利用,在霓裳楼几乎覆灭后,唐少棠定会成为弃子,难逃悲惨命运。但她今日所见,却颠覆了她的想象。
虽然说青梅竹马太矫情,但她确实是与唐少棠一同长大的。在霓裳楼,她见过形形色色人与唐少棠相处。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包括婵姨和楼主在内,会像这位阮阁主今日所做的一般,挺身而出,截断唐少棠与人搏命时的杀招。
那可是要命的杀招。任这位阁主再怎么骄傲自负,也完全没有必要涉险去硬接那二人的对招。
等二人分出个结果,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或是暗器伤人,造成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容易吗?
再不济,依唐少棠的性子与他的情分,他直接下命令不就得了?
若是换做婵姨或者楼主,不过就是或责备一句他擅自动手,或夸奖一句的他杀得好。
怎么放任他随心而动,还要事后费力亲自冒险去阻他。
但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曲娟娟突然理解了。
为什么唐少棠看“阿九”的眼神会不一样。
这位无寿阁阁主,原来看唐少棠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把唐少棠当成可以施令的人,没有什么准与不准,对与不对。唐少棠想出手,便让他出手,结局非自己所愿,大不了出手阻止而已。就是连出手阻止,在击开唐少棠时,也为了不伤到人而冒险撤了大半招。
曲娟娟自己就习武,知道在那样千钧一发时撤招的风险。
但阮棂久就是毫不犹豫地撤了,仿佛他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虚张声势逼退唐少棠,从未想过伤他分毫。若不是唐少棠也同时撤了招,这位自负的阮阁主恐怕就不只是后来脸色苍白那么简单了。
曲娟娟有些艳羡的想:如果“阿九”对唐少棠这样的好都只是逢场作戏,全是假的。那这份足以以假乱真的虚情假意,已经胜过唐少棠二十多年从霓裳楼所得的“真心”了。
信了不亏。
“!”
追到了!
曲娟娟大老远就望见腊梅树下两道身影,急忙刹住脚步,摸着心口喘气。等她再一抬头,就撞见一张俊俏的笑脸。
脸是好看,只是这时候突然出现,她瘆得慌。
“阮……阁主?”
完了,我打扰到你们了?
阮棂久唇齿微动,无声暗示:“有话问你,编个理由替我支开唐少棠。”
曲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