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25)
阿九不识趣地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腰,催促道:“问你呢。”
唐少棠蹙眉往旁边平移了一步,躲开阿九新一轮的肘击,说:“无寿阁。”
阿九:“???你看错了吧?”
无寿阁的功夫,他身为阁主还能认不出?
唐少棠:“……”
唐少棠从小到大自认没有别的长处,但武学天赋可不是假的,旁人瞧不出的招式与破绽,在他眼里常常再明显不过。
“起式相似,收尾也像。当是初学。”
他这么说着,转头看向阿九,突然问:“你……一点都不认得?”
阿九靠在棺材旁,漫不经心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认得?”
唐少棠神色淡淡,平静地直视前方。就见掌柜和少年人追追打打,一路叮叮咚咚磕磕碰碰,闹得鸡飞狗跳,还扬了一地的尘土。
唐少棠盯着眼前尘土飞扬的画面微微出神,沉默须臾,终是回答了阿九:“因为你的身法也有些相似之处。”
阿九猛然回头,打量起唐少棠的侧脸,却迟迟没有从中看出任何恶意的端倪。
唐少棠不通人情、不晓事故,但他懂武功,也熟悉杀人的技法。连日与无寿阁中人的多次交手,已经为他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足以让他凭借自身的悟性,揣摩出无寿阁武功中某些固定的套路。
如果阿九今日起得早,便能亲见唐少棠在晨光中练剑,也能更早的发现,唐少棠所练剑招不是霓裳楼的武功,而是在回忆并模仿无寿阁的一招一式。
阿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唐少棠的神态,托词信口拈来:“我要是说,我是偷了无寿阁的秘籍才被人追杀,所以也会无寿阁的武功,你信不信?”
唐少棠眼眸微动,低头盯着自己的伤腿,不知在想什么。
阿九见唐少棠陷入发呆,抬肘又要推人:“喂。”
这次阿九使得力气很大,大约还带了内力,催促中夹杂着些许威胁意味。唐少棠被他拱得左右摇了摇,方才回头看他,道:“很合理。”
没说信与不信。
阿九却不依不饶:“所以,你信么?”
唐少棠偏头沉思片刻,道:“我信不信没有区别。”
他是奉命行事的杀手,他如今身上只背负了一个任务——杀无寿阁的阁主。无论阿九与无寿阁有何种纠葛,都不会改变他此行的目的。
婵姨自小就告诉他,说他身为霓裳楼中唯一一个除武功以外一无是处之人,若还想有立足之地,就只需听命,不必多思多虑。任何无意义的情与思都是干扰,只会折损他仅有的价值。
这么多年过去,唐少棠不认为自己真正达到了婵姨的要求。但此时此刻,这个要求却提供了一项显而易见的便利,避免了他不愿面对的麻烦。
阿九所言是真是假都无妨,他可以救,也可以放。
只要对方不是无寿阁阁主,就不是他的任务目标。
阿九:“……”
显然,阿九并不满意唐少棠的回答。
唐少棠觉得信不信不重要,他却觉得很重要。
他堂堂无寿阁阁主,心血来潮学着霓裳楼的套路亲自用上了反向美人计忽悠人,哪能这么快就露馅?
若是失败了,岂不是要被其他长老暗地里耻笑一整年?
对爱面子的阮阁主来说,被暗杀可以,被耻笑不行。他得尽快想个法子自圆其说。
在想出良策之前,他打算先散散心压压惊。
阿九一个晃身掠出,横插入正在追打的一老一少中间。蹲身扫腿绊倒一个老的,又抬手拎起一个小的。对着少年,他不情不愿地挤出一个看似温和却效果渗人的笑容,问:“小鬼,你师父是谁?”
少年人浑身一颤,僵硬地板着脸不吭声,脸上是赤果果的警惕。
阿九并不恼,目光犀利地在少年脸上细细端详。
经唐少棠的提醒,阮阁主终于恍然这少年的武功路数究竟为何似曾相识。他不是像别人,而是像极了三年前的自己。
既然像自己,那么……
阿九将人拎到面前,前前后后仔细瞧了瞧,终于在少年耳后找到了点墨的痕迹。
少年耳后根有一颗浅浅的黑痣,由于皮肤被晒得偏黑,一个小小的黑点并不醒目,很难被人察觉。
阿九食指轻轻一点,少年耳后的黑痣便淡了下去。手中的少年却挣扎得更为激烈:“快放手,你要干什么?”
阿九勉强维持了和颜悦色的笑容,重复了一遍问题:“问你话呢,你师父是谁?”
少年却不理情:“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师父是谁!”
许是儿时带十文之类的熊孩子带习惯了,阮阁主以超乎寻常的耐心与和善态度回了话。
“就凭我能帮你买到你想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