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番外(165)
阮棂久若有所思。
他原不打算带上唐少棠,可如今一看蓑衣翁阴损的手段颇多,就算本人不在,这么多属下在呢,指不定会不会趁着自己离开时对唐少棠下手。如此,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呢。
而蓑衣翁提出将人带在身边,打的什么主意已经很明显了。不就是怕入了毒障处于劣势,担心他阮棂久翻脸暗算么。
能因利而聚,就能因利而散。霓裳楼已毁,他们各自目的均已达成,想要和平共处,除了寻觅新的共同目标,就剩下互相牵制一途了。
阮棂久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蓑衣翁偏偏会选择拿唐少棠来牵制自己。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受唐少棠的牵制?
阮棂久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莫名觉得不爽,故而甩下话来:
“人是你的,想带便带罢。”
这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蓑衣翁满意地点点头,冲唐少棠道。
“走。”
唐少棠置若罔闻。
离了雪域迷阵,他的思绪就混沌凌乱。
楼主的嘱咐,往日种种,反复在他脑海里交叠出现,搅得他不得安宁。
故而蓑衣翁出手偷袭时,他并未招架自保,而是无动于衷地站着。
此时就这么看着他们出现在自己眼前,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明明说的都是浅显易懂的大白话,可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听不进去,却仍然理解了事情的走向。
只因这一切太过熟悉。
不久前,婵姨恰恰是用差不多的语态逼问阮棂久,是要与他一战分生死,还是接受酒约。
阮棂久当时的选择,让他有所触动。
但此刻重温,仿佛一个笑话。
他,唐少棠,何德何能,足以当做威胁无寿阁阁主的筹码?
蓑衣翁见唐少棠不肯乖乖听话,顾及阮棂久面子没有再痛下毒手,只抬手掰上对方的肩膀,意欲强行带走。
谁料眼尖的阮棂久眼角瞥了一眼,又发话了。
“唐少棠,你若是识相。进了城,我便予你霓裳楼门人自由。若是顽固不化,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唐少棠闻言,终于掀起眼皮,淡淡地望了阮棂久一眼,道:“望阮阁主遵守诺言。”
阮阁主三个字落地,字字敲打在阮棂久心头。
这三个字称呼的是他阮棂久,与阿九没有一丝联系。
听出了唐少棠话中的嘲讽,阮棂久只偏头“哼”了一声,便同十文一道跃上高坡。
蓑衣翁:“……”
他心里暗讽这位阮阁主真是会做人会拿主意,这下好了,替他做主把人都放了。
这些人将要重获自由的人之中,想必也包含了唐少棠吧。
替他蓑衣翁闯毒障,换这些人的自由,阮阁主还真是不肯吃亏啊。
蓑衣翁:“嗯?”
只见阮棂久和阿九上了高坡,唐少棠径自跟了上去,依旧没有把他蓑衣翁放在眼里。
然而这一回,蓑衣翁不怒反笑。
他与阮棂久二人合作,真正下了杀手的人是他蓑衣翁。
但有趣的是,唐少棠的恨意自始至终都只集中在阮棂久一人身上。
不得不说,这都是多亏了这位五行缺虐的阮阁主自己的努力毒舌,才换来如今的结果。
何苦呢?
分明把人放在心上,偏要将仇恨引向自身。
怎么,是怕唐少棠找他蓑衣翁报仇会吃亏丧命?
蓑衣翁拂袖摇头,叹这位年轻的阁主竟然如此优柔寡断,不堪大任。
这世上本没有两全其美,既然做出了阁主应做的抉择,又如何能随阿九的心,护一个阁主不该相护之人。
到头来,只会在两难中越陷越深,不得善终。
当年的池峰岚,难道不是正因如此,才成了今日的蓑衣翁。
“你们在此等候,好好看着俘虏。”
他回头叮嘱完下属,一纵身也跟了上去。
……
高坡上白骨累累,无一人生还的迹象。一侧有座藤萝密布的洞穴,迷离的紫雾似是从洞中而来,顺着风势吹向坡下鲜花盛开的山坳。
十文并不畏毒,正站在洞口附近好奇地张望。阮棂久俯身粗略地查看一具具衣着破烂的白骨,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唐少棠则默默立在远处,什么也不做。唯有蓑衣翁耐着性子蹲在白骨旁仔仔细细地翻找。
片刻后,阮棂久忍不住发问:“你是来找人,还是来找东西的?”
翻来又覆去的,找什么寻得这么细致?
蓑衣翁拍了拍手起身,答:“哈,阁主好眼力,老朽来寻人,是因这人从老朽这里偷了一样东西。”
阮棂久:“偷了什么玩意儿,需要你蓑衣翁亲自取回?”
蓑衣翁之首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寻回的宝贝,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