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儿(种田)(95)
芦花决定当他是条不能动弹的鲶鱼来对付。
她将木桶搁在圆杌上,凳子就放在床边,这样好方便她一弯腰就能洗帕子了。然后将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垫在郁齐书的肩背下,跟着将他的亵衣推到肩头位置,开始自后背为他擦洗起来。
庆幸衣服本身也宽大,否则要脱要穿的,着实会费一番气力。
很长时间里,屋中只有芦花搓洗帕子时带起的哗啦哗啦的水声、她呼哧呼哧变粗的呼吸声,以及湿帕子在肌肤上摩擦产生的悉索声。
郁齐书的背部已经开始长褥疮了,只是尚不严重,肌肤这里红一块那里红一块,摸着发硬,看着鼓包,如此。而腰部以下,则起了片片红疹子,这是长时间被湿润的棉花布包捂出来的。
芦花不敢声张,怕郁齐书又说些凉薄的话来刺她,只默默地更加细致地擦洗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手里也用上了劲儿,顺道就帮他揉一揉发僵的肌肉。
渐渐,她双手发酸,热汗打湿了额发,汗湿衣衫。
“很辛苦么?”郁齐书突然问道。
芦花愣了愣,随后轻快地回道:“不辛苦。不过,如果你能随着我的动作自己动一动身体的话,我就会更加轻松。”
她又要抵住他的身体不时翻动他,又要擦洗,还要搓帕子,只有两只手,顾这顾不了那。
“为什么要对我好?”
“这还用问吗?”
“哼,不过是想祈求我的原谅罢了!”
芦花的泪水如洪水决堤,奔涌而下,“我喜欢你,从未变过心,哥---”
“……”
他怎么能说她做这些只是想祈求他的原谅呢?
他是她种出来的,一开始就是她的!
他来到杨家,是上天被她不论天晴落雨浇水施肥的诚心感动的;他在她家进进出出,她给他放洗澡水,给他买家居服,给他夹两块鸡翅膀,知道他爱看书,书架上的书籍便更新得很勤快,还都是他爱看的类型……她为他做过这么多事情了,难道还不够他看清楚她的心么?
许久许久,久到芦花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听到郁齐书的回应时,她听见他涩声道:“趁着你我现在尚未做实夫妻,我给你机会。你要是哪天熬不住了,我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你若走,我只求你走得越远越好,我们永不再见面了。”
芦花:“……”
第64章
“躲屋里头不知道在干啥, 门关着老半天了。”
“也不让我们给大少爷喂饭,她说是要先给大少爷洗脸漱口。可洗漱就洗漱吧,把我们都赶出来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给少爷洗个脸要用啥独门秘技, 能把少爷人洗好, 还怕我们看了学了去?”
“看把她馋得, 这是从未见过男人还是怎么的?多半是没见过长大少爷这么好看的。不过大少爷再好看, 可她是正经娶过门来的诶,是她的男人跑不掉,又不偷不抢, 往后的日子长着哩, 何必这么猴急呢?竟然都起床了,外头都晃了一圈儿, 竟然回屋又爬上床去, 还把我们服侍的人统统赶出来,实在是没见过这么不知羞的新妇……喏,张姐姐你看, 还躲在屋里头的呢, 房门关得可严实了!”
屋子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欺近,伴随着这些尖酸刺耳的话,一一钻进芦花的耳中, 她气愤不过,正要高声呵斥,就听见房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
芦花恼恨不已,一边滑下床, 一边大声道:“等会儿!我给齐书先把衣服穿好了来!”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话音刚落, 门外就传来婆子们轰天阶尖利的笑声。
有人笑得喘气, 说:“还在办事呐!”
敲门的人似乎更很生气了,哪里还等,直接一把将房门重重地推开了。
芦花愤怒地扭头,一看,张妈阴着脸跨进屋来,“关着门干嘛?大少爷病着,就要多开门窗多通气!闻闻这屋里一股子怪味儿,你能忍,大少爷一个病重的人,他憋着不难受么?”
芦花知道这张玉凤是冯慧茹身边亲近的人,她的地位等同管家,有些忌惮也尊敬她,本来想反驳一口说这屋子里的怪味儿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么?但生生吞了回去,只改口道:“一会儿我给齐书擦洗好了身子,自然会开窗通风透气的。”
回身继续给郁齐书将亵衣拉扯好,再将被褥转了个方向,把干的那半截被子盖在郁齐书身上。
暂且这么着,她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记得要去拿两床干净被条换上,还有,他的衣物啊尿壶啊这些也要找找是放在哪里的,尽快熟悉起来。
夹棉花包实在不像话,哪里配得上他这样漂亮的人。
“一会儿?哼!”张妈将房门大打开后走到窗边,把两扇窗子也全都支棱起来,回身责备道:“你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几时起的床?怎么这会儿还在床上呢?你说说你,怎么做人儿媳妇的呀?大清早起来先不去婆婆那边请安伺候,倒跑回来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