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儿(种田)(239)
张德顺看了眼进进出出的员工,解释道:“是的,晚上这会儿都是卸货补货的时机,小伙子们常常会忙得没空吃饭。那好,芦花,你我这就算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张德顺将芦花送到店门口,转身上楼议事去了。
芦花一身轻松,心情很好,饿过了头,这会儿也没想起来先去吃个饭填饱肚子,她想到这是安义县呢。
而齐书,他正在这里……
芦花解开骡子,拉着板板车,想了想,向伙计问了下本县县学的地址,欲要此会儿找过去。
“客人,这会儿县学都关门了,你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了啊,只能看门口的石狮子。”伙计好心相劝。
芦花笑了笑,道了谢,没做任何解释。
郁齐书没给她留住址,她除了到县学找他,没其他办法。
思夫心切,即使只能在县学门口看两眼石狮子,也能缓解缓解半年不见他的思念之情啊。
夜色愈发深了,街市逐渐安静下来,长街两边的商铺高挑起的晕黄灯笼,火烛的光芒将芦花和她简陋的骡车,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郁兄,你怎么了?”同行好友奇怪道。
正说笑呢,才发现郁齐书没做声了,正望着一处巷子口愣神。
清箫亦好奇,“少爷,你咋啦?在看什么呀?”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远处一头毛色油光水亮的骡马垂着脑袋在原地打转,受了委屈似的有些不安分,后蹄蹬在地上不住刨动。它背上套着一辆破旧的木板车,车夫不知跑哪儿去了,缰绳皮鞭随意丢弃在地。兴许是晚上起风,冷,钻进某个小店里喝酒去了。
“呵,真是个粗心大意的车夫啊。骡子也不拴好,都不怕畜生自己跑了么?”刘道元抄着手收回视线,转向郁齐书,“郁兄,你就看这吗?这有什么好看的?”
郁齐书摇摇头,眼眸眯了眯,口中低喃:“莫非是我思念太甚,看错了?”
众人更是不解,“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捏了捏眉心,“今晚喝得有点多,定然是我酒醉眼花看错了,怎么可能……我们走吧。”
率先往轿内钻去。
轿夫正要起轿,却听他又喊:“等等,停轿!”
轿夫便又将抬杠放下来。
清箫急忙为他撩起轿帘,“少爷,有事么?”
郁齐书拂开挡在身前的清箫,自己迫不及待地跨出轿来。
“诶,少爷,你手杖没拿!”
郁齐书理也不理,太心急,差点被袍子下摆绊倒。他索性提袍前行,走路还明显蹒跚,一瘸一拐的,但是步子越来越急,近乎小跑,径直朝着斜对面那条巷子而去。
清箫捧着手杖挠挠头,跟上去。
刘道元和蒋金生面面相觑后也都跟了上去,“郁兄,你到底是怎么了?”
芦花咬着嘴唇,听到外面动静,缩着膀子往巷内又退了几步,暗悔刚才不该探头去偷看他,正好叫他的目光同自己对个正着。
又不免抱怨那人。
你做什么发疯?你现在有朋友在身旁,见到我这蓬头垢面、男不女不女的奇怪模样,丢的可是你的脸!
但听见郁齐书已对人道:“我似乎看见我的妻子了。”
第143章
“清箫, 去弄些豆子和草料把骡马喂一喂。阿庆嫂,麻烦煮一碗阳春面来,记得加个煎鸡蛋。老田, 把那辆板车修一下, 我看车辕都要掉了。”
芦花被郁齐书一路拽着径直往房间去, 听他一叠声吩咐完, 赶紧又插嘴想逗他同自己说个话。
“诶齐书,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唔,这小院儿看着虽然不大, 可收拾得还挺干净的啊……呀, 怎么种了盆茅草?啊,莫非原来其实种的是花, 结果疏于打理, 花养死了就长了草?哎呀,你种不来花就不要种嘛。”
“刚才那两人是谁?你的同事吗?好年轻呀,肯定不到二十岁!”
“啊, 清箫今晚就没喊过我, 他不认识我啦?行,臭小子,等着, 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
“对了,你们县学有女学生吗?应该有的吧?不然那些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是怎么会吟诗作赋的?定然是父母重视女儿才学的培养,给请老师教了吧?可老师一般都是男老师,请到家里去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不好, 学校里集中上课的话就可以避嫌了, 对不对?”
“你的女学生乖吗?会有俏丫头陪读吗?男生女生分开上课吗?”
……
郁齐书全程阴沉着脸, 冷淡得跟座冰山似的,浓眉像两把横亘的刀子,任芦花如何厚着脸皮没话找话、抽科打诨地曲意献媚,他都不理她,连个眼神儿都欠奉,芦花丧气极了,慢慢就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