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儿(种田)(144)
这个时间点是不可能开小灶了,各房若是要在自己房里吃饭,也不会挑原本要在家宴上上的菜,多半只会随随便便整点东西填饱肚子而已。长途跋涉到了牛家村,又疲又累,早早吃了东西上床休息才实在。家宴既没几人参加,可不就是浪费了么?
郁齐书无语,“你就关心个吃?”
“没啊!”芦花眨眨眼,噗呲一笑,眉飞色舞地对郁齐书道:“我瞧着二娘那几个儿媳妇也是好玩儿!公婆就在面前吵,竟然没一个从旁劝阻的。还好我忍住了,我一看她们,身为儿媳妇儿,自己婆婆被公公骂了,少说要帮腔几句的呀,可她们就跟老僧入定了般,个个就站着闷不吭声,我不懂。但既然身为人家亲儿媳妇的都不管,我也就不管了。”
郁齐书斜眼看她,语带警告:“旁的事情少管。”
“嗯嗯。”
芦花猛点头,怎么会放过郁齐书眼底的幸灾乐祸?
她要得就是这么个结果---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他没心思沉浸在自卑自怜中。
郁齐书没再追问她赴家宴的事情,只是柔声道:“你不去,娘不是要独自支撑场面了么?”
芦花瞥到他脸色有些阴郁,立刻读懂了他的心思。
似这样闹心的家庭,他身为嫡长子,本该当他出面做母亲强有力的后盾,家宴恰好是彰显正妻的威严和地位的机会。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便叫二房喧宾夺主了,他在懊恼,在自责。
芦花慌忙安抚他道:“娘也不去了。我先前去厨房的时候,正好碰上张妈在给娘准备晚饭,一问,说她身体不适。我猜可能是婆婆怕吃饭的时候又吵起来,再一个,她害喜有些厉害。今晚准备了好几道有鱼的大菜,婆婆怕闻到鱼腥味儿。她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想在席上出丑。”
郁齐书便再未说什么。
连着几日,芦花都自外面带回来郁家新进女眷的八卦和小道,拿来不时同郁齐书逗嘴,其乐无穷。
芦花:“这个家这么大,乱糟糟的,儿子的老婆,公公的老婆,年龄相差都不大,有的还比我小。我不认清楚些,谁该喊小妈,谁该喊嫂子,弄错了,丢脸的可是你。”
郁齐书:“歪理。”
芦花:“想想一众嫂子喊小妈沈傲雪要喊娘,我就忍不住想笑。”
郁齐书奇异:“怎么?难道你不是喊她娘么?”
芦花:“哈哈,我的确不是呢。”
郁齐书好奇:“那你喊她什么?”
芦花:“名字啊。”
郁齐书惊奇:“不可能,胡扯的吧?”
……
郁齐书有些失神地望着玉制屏风。
以前没这两扇屏风的时候,床对着轩窗,他能根据天光明暗分辨出外面日出日落,日子一天天在缓缓流逝。有时候窗子推开,阳光斜射进来,那些跳跃的光斑在地上投下的斑驳影子如斯浪漫、温暖,可是他却常常感到绝望,浑身寒凉。
屏风一挡,他已经很少能看见阳光了,本该觉得自己所处的空间更加逼仄、压抑,但庆幸有个芦花陪着他。
每日听她津津乐道地讲述外面世界的新鲜事、外人的喜怒哀乐、天气的变化无常,日子过得既快,躺在床上,竟也觉得天高地阔!
想要这样的日子永无尽头,可惜,很快,两人宁静美好的二人世界就被外人破坏了。
没两天,芦花和郁齐书所住的兰苑对面的跨院住进来了人。
是郁齐山的妻子,林寄眉。
芦花打开院门出去瞅了眼,跨院门楣上也挂上牌子了,取了个名字,叫做---芳草居。
回来对郁齐书道:“居然比你这兰苑的名字还清新些,枉你是个状元郎呢,取的名字还没人家的好听。”
这个问题郁齐书就懒得搭理她了,因为这院子名字不是他取的。
兰苑和芳草居中间不过隔着一条狭长的甬道而已,三四步远的距离,院门对着院门,这就有点尴尬了。
这个时代的院子屋子都不讲究什么隔音效果的。
林寄眉带着奶娘和几个丫头都住在芳草居,不似芦花这边,丫头婆子小厮另有住处。所以比之兰苑,要喧嚣些。
当天快中午的时候,芦花和郁齐书又听见对面院里传来李小莲老大声的叱骂声。
对方似乎就在院子里扯着嗓门儿说话,声音顺着八尺高的墙头飘过来,芦花两人即使待在屋子里,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住得近就是有一点不好,对方说话,自己便常常会成为他人的话题,被拿去比较,语气还往往不好,带着鄙夷,阴阳怪气。
好比此刻,芦花就听见李小莲高声道:“大房媳妇给自己的瘫子丈夫亲自擦屎倒尿,你倒好,丈夫早上没起来吃饭,你不管。现在都到中午了,难道连午饭你也不准备去叫他起来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