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广告商(439)

作者:四月葫芦

白桂忧心忡忡地照顾着,给他煮了杯荸荠甘蔗水。白桂捧着汤盅,低着头,放轻了声音同他说道:“这是罗二哥儿前些日子特意送来的方子,说是对健脾和胃有奇效,主君您疼得厉害,趁热……”

谁知李人俞听了这句话脸色更白了些,好似挣扎着想摆脱某种无形之物,扬手就将甘蔗水打翻在地。

白桂吓了一跳,喃喃叫他:“主君……”

李人俞深深埋着头,让他出去。

白桂犹豫。

李人俞绷紧了肩膀:“出去!”

李人俞独自呆了一个时辰,心腹方才疼得弱了些,起身执笔,脸色苍白。

罗月止之前南下公事,曾将书坊交给他经营过一段时间,罗氏书坊中的《杂文时报》《开封日报》《妆品月刊》皆经他的手操持。

就在那段时间,他听说了许多事。

大理寺主簿郑迟风家有一位女娘,叫做郑甘云,曾以“云中君”为笔名,在女子刊物中大放厥词,点评朝野内外之事。

她似乎曾经写过一篇尤为忤逆的杂文。

其名《论女科举》。

罗月止一个大男人,平日里对妆品面药一窍不通,而《妆品月刊》发刊前后,正是陶国夫人的侄女蒲梦菱入京的时候。

他们此后更是私交甚密,常有往来。

蒲梦菱曾多次到郑家赴宴,听说与那郑家儿女亦是相交甚笃。

此乃,突破之处。

李人俞手指抖得厉害。

最后一个字落笔,笔锋停驻良久。

墨迹在信纸上散开,晕作乌黑的一团。

第199章 搜寻信件

盛夏时候,长垣县丞李人俞以身体不适为名,告了几天假,与夫人孙茺儿上京来探亲。

他如今是朝廷命官,既非因公入京,便住不得官衙馆驿,只是静悄悄住进了当初等待授官时租下的小宅子。

罗月止提前两日才收到了来信,差人紧锣密鼓将宅子收拾出来,来不及拆洗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另给院儿里配了几个小厮。

罗月止道:“也不早些告诉我要来,收拾得这样仓促。若叫舅母知晓了,还以为我故意怠慢呢。”

李人俞道:“不妨事,什么地方都住得。”

孙茺儿瞧了自家夫君一眼,忍不住将话接过来:“我看这院子干净得很,有劳兄长挂念。就是怕姑母家劳心费神的,方才安安静静地来,没想到还是添了麻烦。”

“哪儿的话。”罗月止笑着领他们出门,“眼看晌午了,先去家里吃顿接风的餐饭,边走边说……”

李春秋听说李人俞这段时日肠胃不调,便拜托家里的厨娘做了好些滋补的药膳。

罗邦贤旧疾又有复发的苗头,这段时日都卧床不起,将李人俞叫到屋里瞧了一眼便罢了,没有跟他们一同用饭。

李人俞从罗邦贤房中出来,看着安安静静等候在门外的罗月止,隐隐有种知觉,仿佛这一对儿读书人不像读书人、商贾不似商贾的父子闹了什么别扭似的。

罗月止察觉他的目光,笑着抬头问道:“怎么了?”

李人俞嘴唇动了动,到底没问出口:“没什么。”

中午这顿接风宴吃完,按照罗家的老规矩,要撤了席面煮水饮茶。

说话间的功夫,罗月止叫人提了十余只小箱子来,摞在地上足有半人高,说是给孙茺儿拿的妆品面药,瞅着箱子上的徽记,皆是桃花妆铺所出。

“我不大懂这些,听旁人说,都是受京中女郎喜爱的款式,用起来也比别家温和些。”罗月止道。

“娘亲用了也觉得挺好,是吧?”罗月止一边说话,一边瞧着李春秋,熟悉他语气的人,隐约能从中听出几分讨好来。

孙茺儿乃是李家刚过门不久的新妇,自然听不出其中的不同,只是连连摆手:“二哥儿早先便送了太多贵重的礼物,我们这趟是请安来的,怎么能反拖了一车好东西回家?”

李春秋听闻此语,拉过孙茺儿的手:“好孩子,自家人相送便收着吧。你这表兄长无妻无子的,只剩下手上钱帛多,就该拿来照顾自家人。”

罗月止闻言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李春秋不再管同坐的郎君们,拉着孙茺儿聊了几句瓶瓶罐罐的闲话儿。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同桌而坐的李人俞竟然也对妆品的事多问了几句,还嘱咐孙茺儿的侍女裳秀替夫人记一些,莫辜负了罗家二哥儿的好意。

罗月止见此情形,嘴角往上翘了翘,语气似是揶揄:“早些年还一个劲儿嚷嚷着先立业后成家,拖着不乐意成亲呢。现在倒是对茺儿体贴起来。”

罗月止举起茶盏同他碰了碰:“很好……知错能改,为时未晚。”

李人俞低垂着眼睛。“表兄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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