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广告商(227)
罗月止顺水推舟:“都虞侯若喜欢,这一副棋就送给您了。”
李敬符扬起眉毛,喜意都挂在脸上,说话却是敛着性子:“这怎么使得。”
赵宗楠同他相识多年,并不跟他客气,仰头饮下一杯温酒:“叫你收就收下,装什么像。嘴角都要咧到耳后去了。”
赵宗楠这话说得好生直接,或许是有些醉了,措辞还有些肖似武人的粗鲁。罗月止第一次见他这样子,不由觉得好奇,静静观察他好久。
赵宗楠看起来是真醉了,他往常对罗月止的目光敏感的很,这次却若无所觉,只顾着与李敬符互相揭短,零零散散说些几年前的旧事。
直到两人共上马车,独处车舆,赵宗楠突然一把攥住罗月止的手臂。
如今天还没亮,车舆里头黑黢黢的,两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酒气。
赵宗楠也不知是醉意更多,还是清醒更多:“你今天晚上一直在偷看我。我未曾揭穿你,你便一直看……胆子怎么这样大呢?”
罗月止也有些醉酒,又很困,靠在车壁上一时忘记要挣扎,喃喃说道:“你同那武官人可真亲近,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好奇看看都不成么?”
赵宗楠好像在马车的颠簸中凑他更近。罗月止虽看不清,但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酒香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药草清香。
赵宗楠也靠在了车壁上,两人额头都快挨在一起:“曾教习我骑射的李教头,便是敬符的亲叔叔,我们曾一起在射场上跑马,张弓搭箭,我比他……比他准头还要好。”
罗月止笑着反驳他:“听你瞎说。人家是武状元,现在又是堂堂殿前都虞侯呢……”
赵宗楠似是生气了,执拗地辩驳:“真的,我说真的……月止为何不信?”
“信。我信。”罗月止半眯着眼睛,昏昏沉沉敷衍他,“官人自是厉害的。若叫你也去武举,你也能拿个状元回来。”
谁知赵宗楠却好半天没说话,很久后才出声:“宗室既封爵,便只能做恩荫官,头上顶个百无一用的虚职,亦不能去参加科举的……我还以为月止知道。”
罗月止含含糊糊回答:“我自是知道。仲辅……仲辅给我补过课的。”
赵宗楠攥着他手臂的力气陡然一重。
罗月止疼得闷哼一声,猝不及防被他推到了车壁上按住。
赵宗楠语气有些冷:“你知道……还这样说……”
罗月止后脑勺“咚”地磕在木头壁上,把酒都磕醒了,赶紧伸手去挡他:“官人这是做什么,若觉得我说错话了,你就好好同我解……”
赵宗楠却仍不甚清醒,不乐意听他开口说话,便用自己的嘴唇去堵。
罗月止头回见着撒酒疯便搂着人亲的,而且这人醉了就不知道收着力气,箍着他手臂不说,整个人都挤过来,差点把他给按进墙里去。
半醉半醒之间,纠缠得乱七八糟。
罗月止被他弄的头晕脸热,推也推不开,酒气蒸得人意志松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任由他闹腾。
“于朝堂上不能直抒胸臆,私下里筹谋盘算,尔虞我诈,此般种种皆非我乐意,你不喜欢、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若我能像敬符似的,就算是要做个武官,堂堂正正去做事……”
赵宗楠将头埋在罗月止颈窝里,说话间的热气全打在他皮肤上。
不知外头经过什么地界,马车晃荡得厉害,罗月止环抱着他肩膀,不敢叫这尊贵的醉鬼磕了碰了。
他头回听赵宗楠说起这些,将他搂得更紧些,暂且没言语。
“我当真……当真比他学得好……”赵宗楠没听见他说话,又重复起来,好似生怕罗月止不信,非要他夸一句不可,“官家之前考子侄们的功课,我也从没被人比下去过……”
罗月止哭笑不得,又听出些难以言喻的惆怅,拍拍他后背:“官人有怎样的才情,我怎会不知道?早就惊讶过几百回了。”
“我若真是个寻常官宦家的小衙内……”赵宗楠抱着他,含混问道,“你会答应我么?”
罗月止酒也吃多了,情绪起伏得厉害,轻声回答:“你若是个小衙内,若你还能看上我,我便是顶着两家父母反对,就算偷偷摸摸将你拐出京城去,也要……”
赵宗楠却没声音了,呼吸均匀扑在他颈侧。
罗月止轻声叫他:“官人?”
真是个没耳福的人。
他已然醉的睡着了。
……
马车在回程路上途经保康门。
倪四本说叫罗月止陪赵宗楠一同回延国公府去,罗月止却摇头拒绝了,说要回自己家。
赵宗楠此时正在舆中昏睡着。
未得他首肯,倪四自然不敢拦着,叫车夫将马车停在罗家所在的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