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广告商(174)
刘科怒极,疾声厉色:“混账东西,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你有什么证据?”
罗月止负手而立:“我有证据。”
刘科眼神一闪,牢牢盯着他:“什么?”
“我说我有证据。”罗月止冷冷重复。
他话音刚落,便由一位衙役奔上堂来:“禀告知府,衙门外有位姓何的郎君求见,说他手上有重要物证要呈上!”
晁知府看向罗月止。
罗月止端庄行礼:“正是所需。”
晁知府吩咐衙役:“带过来!”
刘科警惕地盯着罗月止,那阴毒的目光,似是想从他胸口剖出道口子来,扒开胸膛来看看他到底要打什么鬼主意。
不出一会儿功夫,何钉便跟随衙役大步流星走上堂来,他将堂上这群人环视一圈,将怀中小箱子举起来:“该给谁?”
刘科心里没底,借机找茬怒骂:“哪儿来的乡村野夫,看到官员竟然不行礼!荒诞至极!先拖下去打二十杀威棍!”
坐在一边的鼓院院判已静静观察良久,此刻突然插嘴进来:“事急从权,俗礼暂且免过,先看看证据才是正事。若证据为假,此等刁民再一齐治罪也不迟。你说对吧,刘探事。”
晁知府附和:“院判此言有理,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刘科被堵得无话可说,脸色铁青。
衙役将小箱子从何钉手中接过,小跑着呈送给早已站在知府身边的赵判官。判官开启箱子查验过后,恭敬地递送给晁知府。晁知府抬手,将箱子中的物事稍作翻看,抬眼环顾四周,开口道:“传邱十五、冯寿、刘斜速速来见。”
他端坐堂上,惊堂木声如惊雷:“升堂!”
……
冯寿这段日子过得一直都不顺心。
自从邱十五把营生改名叫什么“宴金坊”,就跟财神爷附体了似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他之前从邱十五手底下抢过来的客源又被抢回去大半,就连之前一直在自己手里的老主顾都有些转去和宴金坊谈合作的。
真是岂有此理!
他气不过,差人在宴席上给邱十五找找麻烦,想杀杀他的威风,结果也是被人当场化解了个干净。
冯寿这才听说,原来邱十五突然傍上了个姓罗的“军师”,正是这小子暗地里给邱十五出主意,才叫他突然走起了狗屎运,反倒叫冯寿兜中丢钱,面上无光。
他知道打蛇要打七寸,便自此蛰伏下来,想着什么时候找到这个罗月止的错处,一击毙命,转头再慢慢收拾邱十五也不迟!
直到前些天京中生出“鬼面妖”的传闻,闹腾得满城风雨,他差人一打听,这件事背后竟然就有那罗月止的参与!
这下算是叫他寻到机会了!
他咬咬牙,又给刘斜送了不少礼,让他想办法把这孙子好好整治一番。
刘斜最近胃口大得厉害,冯寿只能狠狠心把家底儿都掏出来一半给他上供,这才换回他屈尊降贵见了一面。
刘斜听完前因后果,说这事好办,那姓罗的区区一个平民商贾,毫无背景,只要借“宣传妖邪”这一罪名将他逮起来关个几天,打上七八十大板不是问题。
若在打通打通关系,叫行刑的狱卒找找准头,打断他一条腿,兴许以后站都站不起来了,自然能叫他长长记性,今后安分守己,不再自找没趣。
“多谢刘大官人。”冯寿点头哈腰,笑得满脸都是褶。
他知道刘斜此人手眼通天,听说家里还有个做察子的弟弟——那可是察子啊,谁敢惹他!莫要说罗月止这样一个屁大小民,就算是当官的怕也不敢跟他大小声!
冯寿正是以为此事妥了,今日美美躺在榻上同妾室聊着天消遣无聊,却突然收到了衙役传唤,莫名其妙被拎去了开封府衙。
他打眼儿一看,好家伙,堂上站着好几个熟脸儿!邱十五在,刘斜竟然也在,还有……还有那个之前来他这里讨营生的怪力长工?!
罗月止道:“启禀知府,这第一件证据,便是几位司人头的证词,以及几位主顾与冯寿签订的服务契子。他们可证,冯寿自从去年开始便恶意压价,以匪夷所思的低价抢夺市场,打破早已约定好的坊市界限跨区争客,干扰市易!”
冯寿震惊,下意识去看刘斜。刘斜却一脸冷漠,仿佛同他根本不认识。
晁知府仔细看过证词与契子,时间与内容皆与罗月止所说相符:“冯寿,你有何话说?”
冯寿突然面临如此危机,脑子也是转得挺快,张口便是伸冤:“鄙民冤枉!他们联合起来要迫害与我,那些司人头素来和邱十五交往密切,都是同伙,他们假做证词不足为信啊!”
邱十五被他这嘴脸气得不行:“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