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负我(双重生)(125)
一支白色利箭在前疾行,身后是奋勇着追击的金?大军。
他们的官话说得不好,呼喊着叫嚷着,此次此刻,就好像是厉鬼,兴奋不已着迫近:“杀太后——杀太后——”
秦昭然咬牙:“驾——!”
她的马儿已精疲力尽,而其余的羽林卫们亦是如此。
沈青眼角有一块血痂,他顾不上这点。怀中的姜云锦此刻却伸手轻轻擦了擦他的眼角,险些让沈青失了平衡。
沈青皱眉,飞快别过了脸避开了那只不合时宜,沉声道:“别乱动。”
姜云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柔柔地说了声:“抱歉。”
她并不听话,说完之后便侧头去越过沈青的臂膀,声音里染了些惊恐,“要追上来了。”
他们似乎,逃不出去了。
沈青并没有回答,咬着牙继续策马前冲。
姜云锦又害怕地缩了回去,像是慌不择言地碎碎念着:“沈青哥哥,以后见到沈姐姐,你记得让她收敛些性子,不然总是要吃亏的。”
尚来不及诧异,沈青却觉出怀里一空,姜云锦的尖叫声依然划破了长空,凄厉而惊恐:“你敢丢下哀家——”
四周是松软的草皮,可是在这样拼命奔跑中掉下来马背,姜云锦重重跌落,小腿的骨骼一下便穿破了肌肤,她惨声尖叫,单手拼命向着那已经跑远的羽林卫队伸去,绝望地哭求,“哀家是太后……别丢下哀家。”
沈青双目瞪大,不甘心地回首盯着被金?人所围住的姜云锦,喉咙里似乎也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呐喊,又让秦昭然咬牙拽了下身子。
“向前——向前跑……”
“不要负了姜云锦!”
厉鬼一般的追击者停下了脚步。
这只白色的利箭,终于甩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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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太后被羽林卫所营救出城,那皇帝呢?”林景珩平和地问道:“大费周章杀入皇城,不过是为了这两人的性命,怎么会一个都不成呢?”
他的语气十足失望,“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被他训斥的那人却不在意,还感兴趣地摸了摸那把红木八仙椅,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皇宫都被占了,你直接称帝便是,然后快些出兵,助我一统北漠。”
这是个金?人,肌肤被晒得黝黑,一头短短的卷发,不顾林景珩阴冷的脸色,直接坐在了那椅子上,用叽哩咕噜的金?言叹了句:“都城繁华,果真名不虚传。”
若不是被林景珩再三要挟,他一早就让儿郎们挨家挨户地去抢了。
“旧皇不死,新皇难立。”林景珩烦躁地挥挥手,“出去,让我仔细想想。”
他确实是引了金?人入城——却有十足自信能够掌控。
只要皇帝死了,便可先把持朝政,顺理成章地掀开当年那件宫闱祸乱,如今没有了陆清显刻意引导,陆江澜这几十年为林景珩费心铺下的路就不会歪掉。
他可直接取而代之,纵然确然借了外族人之手,那亦是迫不得已。
再杀了谢衷,拿到娇娇手里的传国玉玺。那么届时自己便是唯一的皇家血脉,那些臣子武将哪怕不认,也没什么办法。
如今那皇帝不知所踪,太后也在苟延残喘……他便不能够顺利即位。
只能慢慢耗着,哪怕是宣威将军和驻守地方的兵卒们回来攻城,亦是无从下手——都城里数万官宦与他们的家眷,这些纵横交错着的权柄和关系,保护着都城的安危。
赶走了那烦人的金?王子,另有件烦心事接踵而来,一个怯怯的婢女告诉他:“……夫人还是不肯用饭。”
三天了,沈娇只肯吃一点东西。
林景珩烦闷不已,他虽说是谋定而动,然而毕竟时间太过交集,此刻几乎是有些心力交瘁,“她睡了吗?”
这是林景珩前日置办下的一处行宫,沈娇就被关在最里面,亦是最安全的宅院里。
婢女躬身应道:“夫人白天睡了一下午,瞧着似乎晚上就打算不睡了。”
她睡午觉时会无意识着说些梦话,有时候嘴唇还会撅起,不知道梦见了些什么。
林景珩怀念地想着,他撂下手里的东西,“让茜玉……罢了,我去看看。”
上一世自从沈娇死后,他便活得浑浑噩噩,不过仔细想来,林景珩认识沈娇也总有几十年了。
无一日不在思念她。
可二人相处过的欢愉时光,不过那短短的两三年,之后的日子她恨极了他……那也罢了。
总好过后来那二十年的漫长孤寂时日。
抿着唇,林景珩推开了院门,默不作声朝里面望了一眼。
这座行宫内处处皆有重兵把守着,沈娇所在的小院子外围更是有三百人的队伍轮流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