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情海浮沉(96)
我着了魔似的,忙强拉回自己的意识,偏头再看弘时,双手恭敬举杯:“奴婢斗胆敬三阿哥一杯。”说罢,便仰着头一饮而尽。
弘时哈哈大笑,饮尽杯中酒便去了皇子坐席,不多时,人渐渐热闹了起来,皇后还有皇太后都来了。只是见皇后身体越发虚弱了,一直捏着帕子坐在席上闭目养神,偶有人过去敬酒,她便只是低着眼,强拉起嘴角,连摆手的力气都舍不得用,全靠着玉溪在一旁关照着,她倒着实落了个安静。
如此看来,皇后也只是在挨日子罢了,只得内心哀怜皇后人品这般淳善,却又偏偏早逝,而自己的姨妈裕妃,虽然也是精明,终究还是太过实诚,没能斗过熹妃,不过晚年倒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今儿晚上的宴会,后宫的诸位难得这么齐全,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聊得十分开心热闹,大家彼此相互敬酒,全然忘记了今天这个日子的别有用意,又想到今晚上可是还有阿哥格格们的献舞呢,便满心欢喜的等着他们的演出,其他的也不再多想。
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鞭子打在地上的声音很是刺耳,众人慌忙安静的跪倒在地。
“皇上驾到。”是苏公公的声音,我趴在地上一直低着头,不敢抬眼,只看着那双明黄色的靴子慢慢稳健有力的踱了过去。
“都平身吧。”皇帝的声音很平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喊得很整齐,一片衣服簌簌的声音,便都又一次落座了,我站在裕妃身边,侧头看向上位的皇帝,穿了一身浅黄的长褂,外面只套了件翠兰色的马甲,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心里顿时放松许多。
这才是后世口中的明君,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譬如今天这样慈祥的面目。
“今儿个都放开顽,咱们自己的家宴,虽说比不上布衣百姓家随意,今日倒也都要自在些。朕,先干一杯。”说完,自己举了酒杯一饮而尽。
“臣妾敬皇上一杯。”裕妃站起来,朝皇帝拱手便将杯中酒干尽,皇帝哈哈大笑,一旁的苏培盛见状,慌忙端了执壶倾满他手中的那青玉酒盅。
“裕妃果然好酒量啊,哈哈,朕怎生拒绝,啊?哈哈。”说完,又是一杯酒下肚,久闻雍正喜饮酒,裕妃正也善酒,两人在这一方面倒是十分的默契。
一时间,气氛打开来,越发热闹,我歪着脑袋蹲在席后不间断的热酒,不时的拿眼瞧那席间的诸位皇族贵亲,竟然自顾自的笑起来,倘若后宫少了些勾心斗角,该有多好?
“来来,你们俩快赶紧歇歇,去找个地方坐着把这点心吃了吧。”我同暖晴慌忙谢恩,接过瓜盘便去了后面的石凳坐着,凤莲他们自然替掉我们去前面候着。
“我得去下茅房。”我很抱歉的看着暖晴说,西瓜吃多了,果然要跑茅房的,她冲我晃了晃手里的葡萄,眼都不看我:“快去快回啊。”
刚净手回来,却见沅水同端柔两位格格在往这边张望,神色甚是焦急,见我过来,面上终于放松下来,两个人忙得跑过来一人一手拉住我,端柔语速飞快的先开了口:“好采苧,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快来,今个儿这忙你是不情愿也是帮定了的。”
我这才注意到两位格格已是换了色彩艳丽的演出服,腰上围了一圈银铃,稍一走动,便清脆声四溢,却依旧问:“格格是需要奴婢做什么呢?”
端柔却已是不容我拒绝的拉住我朝偏殿去了,边道:“这腰铃舞恰少了个人,我同沅水姐姐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了。”我闻言,唬得圆目直嗔,忙摆手道:“格格,这可使不得,您同诸位格格阿哥都是龙子皇孙的,我一个奴婢万万登不了台啊。”
“可是这能跳能舞的就只有你了,之前在钟粹宫你不还经常给大家伙儿唱几段的嘛,怎么现在需要你救场,倒是扭捏起来。”端柔皱着眉头不解,似是没有想清楚这里头的主仆关系。
沅水忙道:“端柔你莫要怪她,她这也是考虑的周全,采苧你听我说,本来三人是正正好的,可是皇后娘娘突然身子又不好起来,玉溪哪儿能舍得离开皇后主子,因此这才缺了个位置,我们已是请示过娘娘了,他们都是允了的,你若还是推辞倒真是不妥了。”听了沅水这样的分析一番,我这才理清了个所以然,便也自然放下心来。
来不及再细想,已是被两位格格推着拉着进了房间。所幸衣服正合身,沅水又忙着把我一把按在椅子上,正要拆了扁方,门外便来人催了:“格格可好了?马上就该您们了,阿哥们已是候着了。”
“完了完了,这可戴不好了。”端柔着急的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搓着手在一旁焦急的来回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