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94)
彻查私赌暗娼,不算大事,可内廷宦官想把手伸到前朝,免不得要经历一番阻碍,前一阵陆文晏查封青楼赌坊,捏住了不少官员的把柄,邬宁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日给郑韫铺路。
郑韫回宫不过两日,却已然摸透了朝廷的局势,他非常清楚陆文晏的作用,接过书信,盯着邬宁道:“多谢陛下。”
“行了,你去忙吧。”
郑韫的到来不单威胁到了曹全的地位,也叫荷露生出些许危机感,她是背叛了燕家,投奔了邬宁,若在邬宁这不得重用,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郑韫前脚一走,荷露后脚便道:“陛下这般信任郑韫,将全部底牌都交付与他,难道不怕……他从前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邬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笑着说:“何况,他想要的,只有我能给。”
他想要的……
荷露不知道郑韫究竟想要什么,那个人看起来好似无欲无求。
此时此刻,容不得荷露深思。
燕柏沐浴更衣后,被内侍搀扶到床榻上,他今日是真喝醉了,双眼紧闭,面色绯红,口中含混不清的念叨着头疼,时不时还唤一声“阿宁”。
荷露忙吩咐宫人:“醒酒汤呢,去拿醒酒汤来。”
邬宁是头一次见燕柏醉成这个样子,不晓得他也有如此任性的时候,荷露把醒酒汤端到他身旁,还不等捏起汤匙,就被他一扬手打翻在地:“滚开——”
素来温和的君后,几盏酒入腹,简直像变了个人,令一众侍婢颇有些无措。
邬宁也不想燕柏积攒半辈子的好名声毁在酒后失态上,懒懒地靠着圈椅说:“你们这一年也不容易,都回去歇着吧,荷露,记得多给他们些赏钱。”
“是……”荷露离开前,略为担忧的看了一眼燕柏。
说到底,燕柏不过弱冠之年,与他年纪相仿的世族公子,要么心无旁骛的刻苦读书,要么整日游手好闲,只顾吃喝玩乐,可他身上却背负着数不尽的重担。
就算不被压垮,也快要喘不过气了。
邬宁还为着燕家那位“太皇太后”而恼怒,是没办法同情燕柏的,展开书卷,抖了一抖,预备和燕柏井水不犯河水的坐在这看一夜书。
可燕柏总也不消停。
“阿宁,阿宁……”
“干嘛啊,跟叫魂似的。”
邬宁抬眸,见燕柏两条长腿悬在床边,赤足踩着地毡,不是个能舒坦睡觉的姿势,不禁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扯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拉起来。
燕柏浓眉紧蹙,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阿宁……”
他分明有很多话要说。
然而,即便醉的不省人事,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也终究无法宣之于口。
作者有话说:
我这章本来打算写酒后失态play,真的,我都想好了,可刺激了,没有什么比习惯了克制的人失控更带感,但写着写着,又觉得不行,燕柏不该失控,也不能失控。
第47章
烈日艳阳天,出奇的热。
燕柏脚步匆匆的走向中宫,将随从尽数甩在了身后。
他要去见姑母,他心里有好多委屈想说给姑母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燕柏是家中长子,不仅被父亲寄予厚望,还要照顾幼弟幼妹,受了委屈,没处倾诉,只有燕知鸾愿意开解他。
姑母虽不会像母亲那样慈爱温柔,但凡事都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让燕柏觉得十分踏实。
“奴婢见过表少爷。”宫婢腰肢绵软,盈盈一拜,柔声说道:“娘娘正在午憩,还请表少爷在此稍候片刻。”
“嗯……”
殿外阳光晃眼,一踏入殿内,立时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燕柏坐在椅子上,理理衣袍,抬起头环顾四周。
宫婢像猜到他心思似的说:“殿下在书房练字呢。”
燕柏想看一看邬宁,可他没有起身,他清楚邬宁得知他入宫,会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蹦蹦跳跳,像小雀鸟一般跑过来。
燕柏等了很久,身体越来越热,几乎口干舌燥,可始终不见邬宁的身影。
终于,燕柏从梦中醒来。
在梦里没能见到的人,睁开眼仍是见不到。
“君后。”宫婢一面侍奉茶水,一面悄声说道:“天刚亮陛下就去那边了。”
“那边”是指云归楼。
整座皇城,百座宫室,“那边”就单单指云归楼。
燕柏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吩咐宫婢:“叫李胜过来。”
李胜是禁军统领,邬宁离宫后的一切行踪,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燕柏很快弄清楚了昨晚发生的事。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上去不过是一次稀松平常的胡闹,可不知道为什么,燕柏的心仿佛从万尺高的悬崖坠落到无尽深潭,砰的一声响,寂静的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