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38)
“少爷,怎么样,昨儿个夜里没出什么事吧?”
“……”慕迟稍一犹豫道:“只那一桩事,我也没有同陛下说太多话,她昨晚还问我是不是结巴了。”
他挺坦然,徐山安了心:“行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徐山讲话比他家少爷更文绉绉,这要归功于慕迟年幼时太过贪玩,成天到晚不是拿个弹弓打小鸟,就是到荒漠里逮跳鼠,学究布置的功课总推给身为书童的徐山。
徐山长年累月的替太子读书,肚子里装了不少墨水,若非要陪慕迟入宫,他都打算去考个功名了,举人或许艰难,秀才不成问题。
“哎,小山。”慕迟叹道:“太难了。”
“没那么难,你这一天一宿没说话,不也好端端的吗。”
“我的意思是,在宫里做侍君太难了,亏得爹娘还跟我说容易,让我把陛下当成上峰那么溜须拍马就成。”
“不成?”
“真不成!”慕迟蹲在墙根底下,脸颊又有些涨红。
徐山从他的神情里品出一点深意,暗道糟糕。
昨晚邬宁驾临云归楼,徐山偷偷瞄了一眼,当时心里就想,嗬!这长乐女帝竟还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单看样貌和他家少爷很是相配!这宫入的不亏!
现下问题就出在这了。
他家少爷又不是在寺庙里敲着木鱼长大的,就算当了十八年和尚撞了十八年钟,清心寡欲到极点,那冷不丁还俗也吃不消如此大鱼大肉啊。
对天子动凡心!能不出事就怪了!
“咳……少爷。”徐山蹲到慕迟身旁,与他勾肩搭背地说:“你得这么想,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慕迟瞥了他一眼:“说人话。”
“难肯定是难。”徐山老气横秋的“啊”了一声:“不过都是一时的,往后习惯就好了,何况,是少爷你一个人难吗?这宫里头好几个侍君呢,保不齐陛下今晚就到旁人那去了。”
“……”
“陛下对少爷你怎么样,也会对旁人怎么样,就……没什么区别,所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能明白不?”
原本,慕迟想着邬宁今早像小猫似的依偎在他怀中,心里是一阵阵酸软的,可听了徐山这话,就莫名的又痛又涩了。
他抱着自己的双膝,生平头一次不太想说话。
徐山正想再劝解劝解自家少爷,忽听月洞门内传来荷露的声音。
“侍应,陛下起身了,侍应?”
徐山忙将慕迟从地上拉起来,压着嗓子道:“少爷,千万记住老爷夫人的话,就把陛下当成是上峰,再不行,当成亲爹亲娘,溜须拍马不会,彩衣娱亲还不会吗?”
当成上峰已经很难了,还当成亲爹亲娘?
慕迟随着荷露走进内殿,见邬宁睡眼惺忪的坐在妆镜前,看到他仰脸一笑,就觉得徐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迟……”邬宁有点含糊道:“你怎么不多睡会呀。”
“我,睡不困了。”
救命啊!他这是在说什么呢!
邬宁看着镜子里的慕迟轻笑了一声,又问:“早膳想吃什么?”
慕迟这次回答的很干脆利索:“我吃你剩下的就行。”
“嗯?”
“我看,你昨晚,都没吃几口,还剩好多……”
慕迟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邬宁终于反应过来他为何总吞吞吐吐,是怕自己无意间失言。
在宫里,人人都要相互忠告,将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当做铁律,而慕迟恰巧很听话。
若非听话,那么向往江湖的小迟怎会乖乖进宫做侍君呢。
邬宁随手将长发一拢,用白玉簪子束起,起身走到慕迟身旁。慕迟其实个子很高,很挺拔,邬宁这样颀长的身段,才堪堪到他肩膀,所以邬宁不得不仰着头看他:“好呀,准了。”
慕迟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邬宁是恩准他吃她剩下的早膳。
“哦,哦。”他红着脸略微慌张地说:“谢谢。”
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人,饭量是真不小。
邬宁才漱了口,还没等把手擦干净,那满桌的小盘小碗就有一半见了底,完全可以称之为风卷残云。
不过,他的吃相并不难看,没有丁点狼吞虎咽的样子,搁下筷子,拿起勺子,搁下勺子,拿起筷子,每一个动作都是慢条斯理的,稳而不乱的。
就是吃得快,吃得大口,吃得很有章法,不像邬宁喝粥只浅浅舔一下勺子前端,他要在粥上面堆一点小菜,然后整个放进嘴巴里,再补上一块茯苓糕。
邬宁盯着他,都忘了擦手的事,还是荷露将帕子接了过来,替她细细地拭净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