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155)

作者:今夜来采菊

是以,徐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

慕徐没说话,他不曾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清醒的知道那些无恶不作的蛮夷也深受荒漠沙霾之苦,不得不以掠夺资源为生,清醒的知道世代积累的仇怨无从化解,不得不以鲜血祭奠逝去的亡魂。

邬宁沉默片刻,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从前竟没想过,戈壁荒漠如此逐年累月的扩大下去,怕是要贻害万载。”

徐山瞳孔发颤,隐隐有要失态的兆头,荷露却极为平静,给了徐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看来,禁马是刻不容缓的,那征伐北漠之事也要尽早提上议程,你说呢徐山。”

“陛下英明!万不能再叫北漠蛮夷肆意猖獗!”

都把徐山哄高兴了,慕徐行却半点反应都没有,邬宁这戏演的怪无趣。

她随手捏了颗剥好的莲子来吃,不甜不脆,没滋没味,稍稍一恍惚,就觉得自己和慕徐行之间恐怕是真要出大问题了。

……

京城依旧繁华似锦,朝堂依旧尔虞我诈。

这里的人就像花尖尖上的露珠,一个不慎便会滚落,惨痛的摔成任由践踏的泥点子。

一回京,邬宁便不太能顾得上慕徐行,她要彻查赈济粮一案。

粮、钱、兵,随便哪一样都可算作她的半条命,邬宁怎能将自己的半条命弃之不顾,所以得彻查,从根源起顺藤摸瓜,将这几年藏在燕家背后胡作非为的地方贪官统统清理干净。

毕竟北漠道阻且长,要打仗万万不可缺粮。

不过在百忙之中,邬宁抽空去了一趟景安宫。

自燕氏一族获罪覆灭后,邬宁还没有见过燕柏,一来是心中有愧,二来……她也怕燕柏充斥着仇恨的目光,说到底那是最疼爱她的表哥。

可邬宁还是来了。

“奴婢参见陛下。”

“君后这些日子如何?”她站在殿外询问掌事宫女。

掌事宫女语调轻快:“回陛下的话,陈姑娘果真神医妙手,君后只用了几服药就有了起色。”

邬宁闻言微微舒了口气,这才往里面走。

殿内开着窗,清风流淌,目之所及处摆满了应季花卉,姹紫嫣红,香气逼人,将原本苦涩浓重的汤药味尽数驱逐。

掌事宫女见邬宁环视四顾,忙解释道:“这都是陈姑娘嘱咐的,说对君后身体大有益处。”

邬宁点点头:“她怎么交代,你们就怎么办。”

“奴婢自当谨遵陛下旨意。”

“好了,都下去吧。”

“是。”

待宫人悉数离开,邬宁揉了揉脸,缓步走进内殿,人未到,声先至:“表哥……”

这声“表哥”唤的,别提有多软乎,像极了她小时候做错事,心虚的恳求燕柏在燕知鸾面前遮掩。

可燕柏不会再无奈又宠溺的唤她一声“阿宁”。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亦像是死去,是一朵凋零却尚未腐烂,仍温润洁白的栀子花。

邬宁挨着他坐下,轻轻的叹了口气,无聊,似乎空虚,又不能承认来找他是单纯想找个人说说话,说一些不用斟酌思虑的闲话。

“做皇帝其实挺累的,也挺没意思的。”邬宁手撑着床榻,头向后一仰,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是久居高位,任何欲望都可轻易得到满足而带来的疲倦。

“事到如今,我竟能理解父皇当初的所作所为。该走的路,他走过了,该杀的人,他杀尽了,当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求而不得时,偏偏遇上我母后,遇上一颗求而不得的真心。”

“我是不稀罕谁的真心,反正我已经拥有过最好的。”

邬宁也清楚,她所期望的开疆拓土,万民臣服,成为后世人人称颂的千古一帝,带给她的不过一瞬欢喜而已。

邬宁望着床顶雕刻精湛的凤袭九州图,忽然很想念慕迟。

她不经意的低喃着那个许久无人提及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剧透一下。慕徐行不会谋反,他在邬宁的控制下也没有谋反的能力,邬宁最初的设定就是一个不爱世人但擅于帝王心术的“昏君”,而慕徐行有“天下太平,挽救苍生”的使命,也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他和邬宁之间产生矛盾是必然的,当邬宁因为他而懂得爱世人,他的使命就完成了。

(但说句老实话,我写的这么慢这么艰难,就是因为邬宁已经脱离我的掌控了,她是一个没有软肋的帝王。)

第83章

芍药入宫那年已经十二岁了,算晚的,因此哪怕每日吃得比在家时好,也出落不成漂亮姑娘了,她一个干干瘪瘪又不善言辞的小丫头,自然没机会伺候贵人,只配做些不入流的粗活。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虽然宫中许多变故,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帝后大婚,太后仙逝,但芍药仍旧是个低等宫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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