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130)
宫婢稍作犹豫,附耳过来,轻声低语,只说了两句,便叫邬宁眉头紧皱了。
“哪个?”
“朱侍君……”
沈应闻言,往前探了探身,满脸难以掩饰的好奇。
一旁的秋晚掩唇轻咳,提醒他,沈应摸了摸鼻尖,不情不愿的坐直了。
邬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朝宫婢摆摆手:“去把人带过来。”
宫婢似乎觉得不妥,很是为难道:“陛下,奴婢以为,此事不宜张扬。”
邬宁晓得她是好心:“不要紧。”
宫婢这才施礼退下。
有关“朱侍君”的,“不宜张扬”的事,沈应好奇的简直抓心挠肝,只是碍于秋晚刚刚的提醒,强忍着没有刨根问底。
邬宁也一言不发的喝着茶。
不多时,宫外传来混乱又嘈杂的脚步声,沈应朝窗外望去,竟是鸾司卫的人,有二三十个,皆身着紫色锦衣,腰佩黑鹰长剑,一来便气势汹汹的将琼华宫的仆婢统统逐了出去,而后手握着剑柄,神情肃穆的列于两侧。
这情形……
沈应正在心中猜测,便有侍卫压着一男一女走进宫门,那男子衣衫不整,黑发凌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女子倒好些,只是发髻松散了,衣裳都齐齐整整的,不过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凄惨无比。
沈应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邬宁的目光惊骇不已:“这……”
邬宁没有理会沈应,盯着跪在殿中的男子,男子亦毫不躲闪的盯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充斥着挑衅。
邬宁摇摇头。
她见朱晨的次数一双手足以数过来,少是少了些,可每回都和颜悦色的,怎么瞧这架势,朱晨豁出去丢掉性命也得给她添个堵。
“你瞪着朕做什么?”邬宁如今很信鬼神,不想叫个将死之人徒增怨气,依旧柔声细语:“朕哪里得罪过你?”
他紧抿着唇,像哑巴了。
“其实你不说朕多少也能猜到,深宫寂寞,想必日子不好过,有个贴心人嘘寒问暖,会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
邬宁走到他跟前,俯身凝视着他的眼睛:“说老实话,你们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我都懒得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越了界。”
女子的哭嚎声一阵一阵,尖锐刺耳,隐隐约约能铺捉到两句吐字清晰的话语,无非是“冤枉”“饶命”“我们是清白的”。
胡扯。
这宫里每个侍君身边都有邬宁的耳目,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会闹到她跟前来。
邬宁轻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就凭这种人,也配。”
第67章
朱家乃藩王党派,在京中虽无实权,但亲族人脉错综复杂,这也是藩王选择与之结亲的根本缘由,毕竟与名门望族联姻,很容易引起皇室忌惮。
朱晨当初入宫,便是朱家背后的藩王授意,想要挑拨邬宁和燕贤之间的舅甥关系,借邬宁之手铲除燕贤,取代其宗族势力。
可惜朱晨在宫中向来默默无闻,白白担着一个侍君的头衔,连当初最不被看好的杨晟都不如,眼瞅着邬宁和燕家大战在即了,他这颗棋子,自然而然成了弃子,无论朱家还是朱家背后的藩王,皆不肯在为他动用任何资源。
宫里人一贯踩高捧低,不得宠不得势的主子,比起仆婢好不到哪去,他在宫中的日子,想也知道会愈发困顿。
而与此同时,有个尚且称得上年轻貌美的婢子终日陪在他身旁,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就让这俩全然不搭边的男女成了一对苦命鸳鸯,相互慰藉久了,生出情.欲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一朝事发,他自知性命不保,对邬宁的怨恨也就不加掩饰了。
邬宁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没有遂了他的愿大动肝火,反而为他感到惋惜,这远比杀了朱晨还要让他痛苦。
摸了摸那张白皙俊俏的脸,邬宁吩咐侍卫:“把他带下去吧,让他,见一见自己的爹娘。”
自古以来莫说妃嫔惑乱宫廷,便是寻常女子红杏出墙,也要归罪为父母教养无方,连累满门女眷的清誉,侍君亦是如此,而因侍君身为男子,自小受之教养乃忠孝仁义,而非所谓的守身如玉。出了这样的事,朱家人是板上钉钉的对帝王不忠,逃脱干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入宫见他最后一面。
邬宁这般的假仁假义,要让朱晨在巨大的失落与不甘中死去,可朱晨却信以为真,终于红着眼睛,近乎哽咽的开口。
他竟然向邬宁道恩。
邬宁觉得他既蠢笨又可怜,心里倒没有方才那么不痛快了。
沈应相较于朱晨,要更聪明一点,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小狐狸,他看出邬宁的用意,打着冷颤,吓的小脸煞白,好像清楚邬宁此举是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