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116)

作者:今夜来采菊

四月里的晌午很是燥热,却又不是闷热,这一荡到空中,凉爽又惬意,邬宁忍不住笑出声,她的笑声清脆明朗,像石子投进湖面微微漾起的水波。

徐山远远见了这一幕,对慕徐行说:“陛下有时候还真……”他话说一半,大概觉得不妥,默默咽了回去。

还真像个孩子。

慕徐行在心里替徐山补上了后半句。

邬宁是这样的,她的心计城府,会让人不敢相信她是个年仅十八岁,且没有经历过太多波折与苦难的小姑娘,可她的神态举止,又不掺半点老成,不会为着帝王的身份体统故作高深。

偶尔见她托着腮,噘着嘴,抱怨谁谁谁太讨厌了,早晚有一日要把那人的舌头拔下来,慕徐行都会感到一种难以适从的怪异。

“少爷,咱们不过去吗?”

慕徐行回过神,正要迈开脚步,忽见一旁草木茂密的小径中走出一个青衣男子。

徐山“呀”了一声,说:“是季侍应。”

季思礼。

慕徐行知道这个人,却并不是通过原主的记忆,近些时日燕氏一族与以沈家为首的保皇党争斗不休,朝中不少大臣接连获罪入狱,这当中就有季思礼的父亲,刑部侍郎季大人。

刑部主掌刑罚律法,生杀大权,一直以来都是燕氏一族的天下,独留几个没有党派势力的官员应景,避免落人口舌,而季大人便是其中之一。

世族背景,状元出身,当年初入官场时风光无限的季大人,就因不与燕家沾亲带故,莫名其妙的沦落成了一个摆设,空有一身才能,却无处可使,终日做些琐碎的差事,一年一年的消耗着光阴,日子久了,难免心生怨怼,对行事霸道的燕家恨之入骨,活活被逼成了保皇党。

他将季思礼送进宫,无非是因季思礼相貌生得出挑,想借此挑拨邬宁和燕贤之间的关系。

可季思礼没能成事,邬宁自己先“醒悟”了。

隐忍多年的保皇党看到了希望,纷纷跳出来表明立场,季大人更是首当其冲,把满腹怨气化作刀剑,公然在朝堂上指向燕贤,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季大人也首当其冲的入狱了,虽还没有定罪,但可想而知,他在狱中不会好过。

“季思礼见过陛下……”

邬宁脚尖蹬着地,迫使秋千停住,一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略带笑意的看向季思礼:“挺能沉住气呀,我以为你早该来找我的。”

季思礼继承了其父的天资,十七岁便得中举人,若没有入宫,他正该参加今年的春闱,兴许会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蟾宫折桂,鲜衣怒马,何等意气风发。

可这一入宫,前程尽数断送。

他对邬宁,亦是有怨的,始终不愿曲意逢迎。

邬宁原本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季大人那个位置不上不下的,也不算保皇党的中心人物,没多少利用价值。

可如今朝廷将要迎来一次大洗牌,形式就不同往日了。

“还请陛下……救救我父亲。”季思礼咬了咬下唇,轻声说:“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恐受不住狱中苦楚。”

邬宁一贯瞧不上恃才傲物的男子

不过,看着自折傲骨跪在她身前的季思礼,邬宁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你就这样求我?”

“……”

作者有话说:

季思礼不算男配,具体原因下章揭晓hhhh

第59章

其实,长乐二年春闱殿试,邬宁见过季思礼。

他写得一手好文章,于众多进士中亦可拔得头筹,然而因其父与保皇党来往密切,燕贤极为不喜,所以只位列二甲第十七名。

这名次自然是不公正的。季思礼寒窗苦读十几年,却落得和父亲一样怀才不遇的下场,愤懑难平又心灰意冷,终日将自己关在府里借酒浇愁,没隔几个月便被外放到远地做了个小小县官。

长乐四年,燕氏一族彻底败落,邬宁重掌帝王权柄,当时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际,保皇党又提及被外放的季思礼,想请邬宁召他回京。

邬宁看过季思礼的文章,也觉得此人颇具有宰辅之才,便顺水推舟下了一道圣旨。

季思礼却尽显书生意气,抗旨不遵,拒不回京。

可若说他有异心,那是冤枉,他还真哪方势力都没有投靠,就守在小县城里当他的小县官,正经一个两袖清风为百姓所拥戴的父母官。

邬宁没法子强行绑他回京,更不能以抗旨的罪名一刀斩了他,这事闹了一阵,也就不了了之了,直至长乐七年,天下大乱,季思礼所在的扈州被藩王占据,藩王知晓季思礼是个有本事的人,便将他请到帐下,意图拉拢他做谋士。

季思礼那股子傲劲不减当年,誓死不愿投身反贼,就当着藩王的面挥剑自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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