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170)
谢涵也爬起来跪下低着头,“君祖父恕罪。”
“你跪什么?寡人叫你跪了吗?寡人让你说话了吗?”齐公冷睨他。
难怪书上都说伴君如伴虎,好善变的男人。谢涵心想,嘴上不慌不忙道:“父亲下跪,做儿子的怎么敢坐?君祖父没让我跪我也要跪。至于我说话,君祖父确实没让我说话,但也没让我不说话。如果每个人说话前,君祖父都要说一句‘你说你快说’,岂不是很累,孙儿不想让君祖父受累。”
“哦?油嘴滑舌。”齐公冷冷一笑,“那寡人现在不准你跪,不准你说话呢?”
谢涵偷眯一眼榻上坐的人,对方冷着脸,很有威仪,但是……他总感觉不是真的生气。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那我还是要跪,还是要说。我如果坐在上面,岂不是爹爹跪您时也一起跪了我,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天地君亲师,我怕怕。”
他眼角挤出两点猫眼泪,哭唧唧。
齐公忽然笑了,室内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他捏着那卷旨意,随手一扔,扔进一边烧着的火炉里,火舌一下蹿起,哔啵哔啵响。
太子皋:“君、君父?”
“你生了个好儿子啊。”齐公眼角眉梢都舒缓开来,对谢涵招了招手,“过来,涵儿。”
太子皋一愣,随后反应回来是儿子得了君父的青眼,内心一阵狂喜,“是、是是。”
齐公撇开目光,眼不见心不烦,只盯着乖孙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以后,涵儿就搬过来跟着寡人,免得被你教坏了。”
“是是是,儿臣无能,谢君父教导之恩。”
谢涵眨眨眼,有点懂又不是很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就对了。
然后,他带着行李离开了东宫。
临别时,谢漪还抱着他哇哇大哭不让他走,他心想:自己只是住的稍微远一点而已,要过来还不是马上的事,和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不一样的。以后谢浇那个大坏人欺负我,你就不能立刻来救我了。”谢漪好委屈。
谢涵白眼:“你就不能学着不让他欺负吗?”
临别时,母亲拉着他十分不舍,一一嘱托,本来在谢漪面前的无所谓也突然变得舍不得起来。
但是临别时,爹爹不顾礼仪激动得把他抱起来举高高“涵儿真棒。要努力讨君祖父欢心知道吗?”
这又让他坚定起来。
可是,后来、后来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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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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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蓝如洗, 郊田上,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农民聚集在水车周围,水车上摆满鱼肉香烛。
“涵儿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吗?”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牵着一个幼童缓步在阡陌里, 显是一对爷孙, 正是来“视察民情”的齐公和谢涵。见孙儿大眼睛瞅着两边的人滴溜溜地转,齐公弯腰问道。
这还要问吗?他当然不知道啦。小谢涵仰头,“祖父告诉我。”
“自己去问。”齐公却并不回答, 而是一拍对方后脑勺。
小谢涵撅了撅嘴, 迈开小短腿跑过去, 不一会儿又跑回来, 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啦,他们在祭车神。”
看着孙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好像在说“快夸我快夸我”,齐公失笑一声, 弯腰就抱起小豆丁。难怪人家说抱孙不抱子, 孙子可不就比儿子可爱多了。
突然被抱起来, 小谢涵扭了下胖胖的腰, 害羞道:“祖父干嘛呀?”
齐公微低头,“那涵儿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祭车神吗?”
“为了让车神庇佑,流水灌溉农田, 有个好收成。”这个他知道,小谢涵有点小骄傲地地仰了仰头。
“可是会庇佑他们的永远不是车神。”齐公笑了一下,“而是我们, 以后就是你了。”
他轻描淡写里就突然扔下一个这么重大的任务, 小谢涵睁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每天吃的白饭都是来自他们的供养。”齐公认真道。
“可……可我每顿都只吃一碗的。”小谢涵弱弱道。
“哈哈哈――”齐公不禁被孙儿皱着的包子脸逗笑, 笑了一会儿又忽然停下,有些混浊却依然锐利的双眼盯牢怀里的小人,“涵儿你要记住,让他们安居乐业是你身为谢姓子孙的使命,责无旁贷。”
又是一年小满时节,两旁田野里,人们纷纷祭车神,赵臧掀帘觑着车外,“拿碗白水泼进田里是什么意思?”
“祝福水砚涌旺之意。”时隔多年,谢涵再看着田里百姓满脸的欢笑和祈盼,恍然想起他君祖父昔日迫人的话语。
不让战火荼毒,不使其成亡国之奴,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不知道意义何在。”赵臧一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