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14)
等掌柜的将那堆包完,又专门扯出块锦布去包金钗子,朝楚心乐递过去,笑说:“公子,总共二十两银子,您拿好。”
楚心乐伸出的手都顿住了,不可置信地问一遍:“多......多少?”
掌柜笑眯眯,不耐烦地扯大嗓门重复一遍:“总共二十两。”
楚心乐自怀里掏出他仅有的十六两银子,这些还是他跑路被抓回去时偷藏起来的,谁知道连个买首饰的银子都不够。
“老板,能......赊账吗?”楚心乐笑起来,挑起的眼尾里都是乖顺。
掌柜脸上的笑僵了,露出的金牙一直没阖上。
楚心乐见这招不管用,才妥协地问:“这只金钗多少银子?”
掌柜瞧一眼左手锦帕里包裹的金钗,说:“十三两。”
十三两!
楚心乐看掌柜右手那一堆玩意,一大堆总共加起来也才七两,一个金钗子就要十三两。
多番取舍,楚心乐闷闷不乐地说:“这些给我包起来,金的那只......”他看一眼掌柜左手,说:“我不要了。”
“那我要了。”声音自身后上方传来,低沉笼罩住他,一只手把钱袋朝柜子上一放,顺手把掌柜左手的金钗拿回来。
楚心乐也将银子放到桌上,伸手拿过掌柜右手那包杂饰揣进怀里。
“三公子不讲究个先来后到也就算了,跟踪偷听,算什么?”
邢雁鸿靠得近,楚心乐转身几乎揉进他怀里,不过他没注意,鱼一样滑溜出去,身手敏捷,同邢雁鸿保持些许距离,才笑着说话。
邢雁鸿自从见到他,就觉得他那嘴角就一直翘着没下去过,眼尾也挑着,含情眼里全是水珠。
“这话就难听了,怎么说你三公子也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的,要不是你嗓门大又磨蹭,能看见你?”邢雁鸿嘴上说话,手上也没停,把金钗收进怀里,看着楚心乐,在怀里轻拍两下,说不上是在拍钗子还是在拍楚心乐。
“小公子,喜欢首饰啊?”邢雁鸿打眼看了看楚心乐被挤的鼓囊的怀,说:“买这么多。”
楚心乐听见“小公子”这个称呼说不出什么滋味,施葭铭明明是施家庶二,下面还有几个庶出弟弟,可邢雁鸿偏偏叫他小公子。
他在楚家,才是小公子。
“三公子爱吃花酒,怎么,还不许别人有个爱好?”楚心乐没接这盏茶,反问道。
“男人有谁不爱吃花酒,我倒没听过男人爱首饰的。”邢雁鸿把这盏茶又抛给楚心乐。
他说着双眼不自觉地看向楚心乐的脖颈,没穿上次的斜领大红袍子,今日立领盘扣把他的细嫩的脖颈给遮住,但露出来的半截也足够让人赏心悦目。
“不该带钗子......”邢雁鸿喃喃道。
该带颈链。
最好就圈在脖子上。
楚心乐任他放肆打量,也不恼,眼睛弯了,说:“那三公子说该带什么,我就买什么。”
邢雁鸿没回答,朝他走近一步,附在耳边轻声说:“楚易安,你这是在勾人。”
“!”
易安,这是楚心乐的字,自从李涟漪走后,他听到过楚心乐,大鬼王,甚至听见过大狗王,再没听见有人喊过他易安,楚易安。
他深知自己与邢雁鸿接触并没几日,而且自己重生回来,模样身子用的都是施葭铭的,怎么会......
“看来三公子酒还没醒,淋雨又着凉,发烧了,烧起来胡话连篇。”楚心乐说。
邢雁鸿直起身子,他高楚心乐太多,使得楚心乐不得不抬头才能与他对视。
百无聊赖地点头,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伸了个懒腰,抖抖淋湿的伞,朝外走,说:“兴许吧,酒还没醒,头疼着呢。”
楚心乐握紧手,又忽的展开,撑伞追过去。
“三公子既然还没醒酒,那我们就说些醉酒了才能提的事,如何?”
邢雁鸿腿长,迈步大,楚心乐追的急,平常话里的波涛不惊被急促的雨打下去。
“说来听听,兴许三公子趁醉酒,应了呢。”邢雁鸿没停,走得更快,似乎有心看楚心乐追他。
“三公子如今是笼中囚鹰,你在汝南一天,邢家就相当于敞着肚皮露给其他四家,不只如此,我听说九原五部也不太平,卓尔霍氏和多斯纪氏虽被邢二姑娘压下去,但扎在泥土里的根未除,杂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不甘被邢家压着,总有一日,找准时机定会反击,而通辽琴氏和察布贾氏持中立,在九原二部暴动的事上既不出兵援助也没趁乱暴起。”楚心乐走得快,说得急,渐渐开始换气,跟不上邢雁鸿。
邢雁鸿瞥眼看他不知道是被汗还是被雨打湿的碎发贴在脸颊,因为急切而出现红晕的脸,眼尾都染上红,不知道怎么,心情顿时大好,步子也破天荒地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