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华忙补救道：“王爷明查，非是他常常现身来见，只是……只是……是在下有时会去寻他。露华山那次，他受伤颇重，身子也有些亏损，在下偶尔会为他调理一番，毕竟、毕竟都是为陛下出力，他身子好了，总不是坏事。”

殷栾亭身子倚着椅背，还是微笑着道：“哦，他连暗龙卫的容身的所在都告诉你了。”

由于暗龙卫本身的特殊性，他们平日起居的所在算得上是重大机密了，必不可能允许随便告知他人的，这是他们成为暗龙卫的第一天就被反复强调的规矩。

文雨华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严重性，瞬间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王爷明鉴，他……他并没有说，是我……我……”

殷栾亭捏了捏眉心，伸手亲自抚了文雨华起身，温声道：“先生不必惊慌，本王并没有追究他错处的意思。”

文雨华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两颗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殷栾亭，似是在分辨他话中的真伪。

殷栾亭淡淡的笑了笑道：“先不论先生乃是孟先生的师弟，单只文先生当初千里迢迢赶赴江阳，无偿为受灾百姓治病，就足见医者仁心，后来又顶着一路暗杀来京城救本王性命，为了本王常留宫中，本王若是连先生的人品都信不过，怕是就不知还能信谁了。”

他看着文雨华的眼睛，温声道：“只是暗龙卫身份毕竟特殊，他们是陛下身前的屏障，容不得半点闪失，况且规矩就是规矩，便是面对最亲近信赖的人，有些事，说了就是坏了规矩、就是死罪，先生可明白？”

若论心术，文雨华哪里是他的对手，此时已是手脚发软、头上冒汗，只是道：“在下明白，并非是二狗他不懂规矩，是我拿话套他的……”

殷栾亭轻轻摇了摇头，道：“身为暗龙卫，不论是什么手段，就算是刀斧加身，不该说的也不能开口，身为暗龙卫的副统领，他更该知晓其中利害，此事，是他做错了。”

文雨华当下又要下跪，口中急声道：“求王爷开恩，此事委实是在下的过错，王爷您……”

殷栾亭轻叹了口气，抬手拦住他道：“王二狗自入暗龙卫，向来是一副忠肝义胆，对陛下绝无二心，本王非是不通情理之人，想必若不是面对先生，他是至死也不会开口泄露暗龙卫的秘密的。”

文雨华不住点头道：“是啊王爷，他并非是心志不坚之人，是我仗着他的容让，不住询问……”

殷栾亭道：“先生于本王有大恩，是值得信任之人，有些事先生知道了并无大碍，这一次看在先生的面上，本王不会重罚于他。

只是先生要明白，此事但凡再有一人知晓，王二狗便难逃一死。

先生莫怪本王狠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是破不得的，事关陛下，容不得本王心软，先生可能明白本王的难处？”

文雨华不顾殷栾亭的阻拦，再次跪倒，沉声道：“多谢王爷宽宏，文某记下了！关于暗龙卫之事，文某纵死，也不会说出去分毫！”

殷栾亭再次扶起他道：“好了，先生请起。先生于本王有恩，陛下都免了先生的跪礼，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再行此大礼。”

文雨华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随着他的力道站起身道：“此事是在下鲁莽了，险些害了狗子。”

殷栾亭面色和缓，轻笑着道：“狗子？看来王二狗又得了个诨名，先生与王二狗已经如此熟稔了么？”

文雨华心情一松之下说秃噜了嘴，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殷栾亭温声道：“先生与本王说话何必有顾虑，本王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文雨华这才道：“王二狗性子虽耿直了些，但却是义字当头，赤诚可爱……啊呸，赤诚坦率，性子也是不可多得的，能与他为友，当是幸事。”

殷栾亭点头道：“唔，这确实……”

文雨华见他认同，又有些高兴起来，一时间竟是打开了话匣子，话题围绕着王二狗很是聊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第211章 星星归栾亭（完结章）

长孙星沉回来的时候，看见殷栾亭是个笑模样，便也笑道：“今日心情不错？”

殷栾亭抬眼看了看他道：“等王二狗回来，让他自己去领戒鞭。”

长孙星沉皱眉道：“怎么了？”

殷栾亭倒了杯茶水给他推过去，口中淡淡的道：“他不但时常跑去见文先生，还把暗龙卫的藏身地都跟文先生说了。”

长孙星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拧眉道：“不像话。不过他应该也就跟文先生才稍有透露，人还是值得信任的。自露华山回来后，他就与文先生相处亲厚了些。暗龙卫们平日生活枯燥，有个朋友非是易事，想必也是格外珍惜。待他回来，我说说他，鞭子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