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捡疯犬后(42)
“我只是在想,那场大乱已经发生了五年,小姐此时却又突然问我,是在怀疑我与其中有关联?”
他此时的眼神有些犀利,许念没由来的有些不自在,但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往常乖顺的模样。
齐褚问:“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让小姐对我产生这样的误会?”
他总是不好好答话,虽是态度端正,却又轻飘飘的把问题又抛回了许念这边。
实在是狡猾。
前世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情,这般云淡风轻,许念倒是觉得,虞王说不定是跟这件事情有所关联的。
尤其是他这个假名字。
只是不知道他在藏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避免前世惨相再现,除了防,应该还有备。
有防有备,更稳当一些。
粟阳案和前世的国公府谋逆案之间定有关联。
他虽否认自己认识陆时升,但他的身世从一开始就是编造的,否认的话估摸着也是骗她的,她自然也不信。
隐藏起来,只字不提,有没有可能他也在查粟阳案?
想到这里,许念只道:“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你也不要多想。”
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实话来,按照前世来看,他只要和国公府谋逆案无关,暂时对国公府造不成危害。
齐褚垂下的眸深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恰巧此时半途上休息。
池言寓敲响了马车,“念念,我给你备了你最喜欢的栗子。”
许念想到了还有事情没跟他说清楚,也就走下车来,“言寓,我有话要跟你说。”
齐褚刚想要跟上,就被许念给喊住了,“不必跟了,你在这等我就好。”
队伍原地修整,齐褚摸着马头,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脚步一转,悄无声息的走到无人处,从白鸽脚上取下密件。
他敛眸一扫,几眼过后,纸张在指间化为齑粉,消失在风中。
池言寓把栗子递过来的时候,许念发现他竟然已经帮自己被剥好了,心里五味杂糅。
她避开赤诚的视线,轻喊了一声:“言寓。”
“念念,你这是又要跟我生分了?”
池言寓能感受这次见她和以往大为不同了,可他不介意,当年他们都还小,自然是两小无猜,现在长大了,有了距离感也是应该的。
再者,他比起从前,也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是”,许念抬眼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在跟你客气,我只是觉得,平白接收你的好意,会让我心里难受。”
池言寓愣了一瞬,随后笑了笑,“难受什么?我从前也是这样待你。”
他说得平常,许念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可当我觉得,你对我的好成为我的一种负担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我不喜欢你。”
“男女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让我觉得别扭,甚至会想要逃避”。
池言寓觉得难受。
许念从未这般郑重的对他说过话,昔日跟在他身后喊言寓哥哥的小姑娘,现下在跟他划清界限。
“念念,我不急的,父母兄长也不曾催我娶亲,我有时间等,你也不用这么早拒绝我,况且喜不喜欢这件事,怎是几日就能说清楚的。”
许念停下了脚步,耳边风吹得很是凌冽,其中夹杂着她极为冷静的声音:“言寓,任何时候,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算数的,若是从前我的胡言乱语给你造成了麻烦,还请你多见谅,少时轻狂的话,信不得真。”
纵然池言寓总是春风抚袖之人,此时也被这风给吹得暗淡下来。
失落和难过盘桓在心尖,他目光全然定在许念的脸上,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以此来证明她确实是在赌气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
可是没有,平静,毫无波澜,像是这冬日死湖一样。
池言寓静了许久才出声,他对上许念的视线,道:“念念,我总算知道,当年我拒绝你时候,你心里的感受了。”
许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把零嘴还给他:“我喜欢栗子确实不错,但是除了阿爹阿娘,谁剥的我都不喜欢。”
吃食东西,她最讨厌假借他人之手了。
池言寓看着走远的背影,落寞的神情藏都快藏不住了。
许念刚回走了几步,就碰到了陆知,“你怎么过来了?”
齐褚答话的时候透过她的肩膀,淡淡扫了一眼她身后正在看这边的人。
他道:“寒冬路上到了晚上就不好走了,小姐,我们不宜再耽搁下去,应早些赶在天黑之前达到。”
许念也觉得是,队伍重新启程,等到了临杨县的时候,确实已经天黑了。
城内已经看不见灾民的影子了,想必是已经被人安置好了。